陸嘉樹饒是想象過何書羽對自己的信任程度,聽到她這話卻也很難不動容。
這更讓他覺得自己方才的行為特彆齷齪,像是在仗著她的喜歡放縱自己。
他以前聽過一句話,叫做“喜歡是放肆,愛是克製”。
此時此刻他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他對她,早就不僅僅是喜歡了。
他愛她。
他默默地注視了她很久,而後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是個男人,不是個禽獸。在你長大之前我不會。”
這就像是他對她的一種保證,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提醒。
何書羽沒有再反駁他,也因為他的這句話不再害怕和緊張了,像是理解了他的想法。
兩人繼續吃著蛋糕,相視而笑。
玻璃窗上映出的兩個人影,像是充斥著無限的快樂情緒,將這個來之不易的生日夜變得更加難忘。
吃完蛋糕,何書羽沒提要走的事。
事實上,她現在即使趕去車站,也不會有班車了。
她在來之前根本沒考慮這麼多,就連明天上學的事也拋在了腦後。
迫於無奈,陸嘉樹隻能讓她在這裡住一晚,明早送她去坐最早的一班車回華江。
不巧的是,他住的這家酒店沒有新的房間了,而他實在不放心她去彆的地方。
最終的結果是何書羽隻能跟他共處一室。
鑒於之前的教訓,陸嘉樹這會兒根本不敢跟她有什麼親密接觸,畢竟自己既然做了那個承諾,就不準備失信。
“你要洗個澡嗎?”
陸嘉樹一邊問她,一邊走到自己的行李箱旁邊,從裡麵翻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件能給她當睡衣的衣服。
何書羽什麼都沒帶,提到這一茬才意識到自己處於一個什麼局麵。
她一想到自己要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洗澡,而陸嘉樹就在外麵一牆之隔的地方待著,她就沒來由的覺得害臊。
陸嘉樹或許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拿了件乾淨的長袖t恤遞給她,說道“你先洗,我出去抽根煙。”
何書羽知道他是怕自己尷尬,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拿起那件衣服進了浴室。
陸嘉樹下了樓,出去溜達了一圈。
他沒走太遠,但怕太早回去何書羽還沒洗完,於是踱著步子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也不知道是為了打發時間還是借此來掩飾什麼。
在外麵的這段時間,他冷靜了很多。
直到他把所有的煙都抽完了,才慢慢地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經過樓下的便利店時,他走了進去,準備再買一包煙。
結賬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掃過側麵那排低矮的貨架,似乎看到了一樣很熟悉的東西。
桃子味的棒棒糖。
他仿佛回想起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跟他一起走在校園裡,她說請他吃糖。
那時的味道他記得很清楚,跟她一樣甜。
他買了一袋糖,走出店外。
他沒有再抽煙,而是從袋子裡拿了一根棒棒糖出來,剝開糖紙放進了嘴裡。
熟悉的味道。
他唇角浮起一絲淺笑,踏著夜色回了酒店。
何書羽已經洗完澡了,這會正穿著他的衣服從浴室裡出來,手裡拿著吹風機。
陸嘉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顯得很寬大,完全可以當成連衣裙。
她的兩條腿露在外麵,頭發半濕搭在肩上,看見他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笑了笑。
陸嘉樹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邊坐下,柔聲說道“我幫你吹。”
她沒有拒絕他,順從地點了點頭,乖乖地坐了下來。
陸嘉樹從來沒做過這種事,隻能儘力把動作放得輕柔一點,生怕弄疼她。
小姑娘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靠在他旁邊讓他順手一些。
吹風機的熱風吹得她有些發熱,連帶著心臟也跟著“怦怦”直跳。
陸嘉樹專注著手上的動作,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鼻端縈繞著一種淡淡的香氣,讓他心情舒暢。
很快頭發就吹好了,當吹風機的噪音消失的時候,何書羽覺得自己有些發熱,甚至身上都有些出汗。
陸嘉樹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好了。”
他站起身子將吹風機放回了衛生間的儲物櫃裡,出來時卻見何書羽很慌張地看著手機。
他走到她身旁,問道“怎麼了?”
何書羽抬起頭來,求救道“怎麼辦?剛剛我媽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到,好幾個。”
她來找他這件事,肯定是瞞著家裡的,如果露了陷,她不知道會麵臨什麼。
他安慰道“彆慌。你先回一個過去。”
何書羽眼裡滿是憂色,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又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戰戰兢兢地撥通了電話。
果不其然,她媽都快急死了。
雖然他爸媽把她自己一個人放在家裡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不接的情況。
雖然她一個人在家裡也不至於有什麼事,但父母總歸是擔心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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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書羽?你剛剛怎麼不接電話?急死媽媽了。”
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詢問聲。
何書羽儘量以一種平靜的口吻答道“媽媽,我剛剛在洗澡呢。這會剛弄完。”
“嗯,我沒事兒。”
“我作業都寫完了,這會兒準備要睡了。”
“你和爸爸也早點休息。彆太累了。”
“嗯,好的。媽媽再見。”
經過一段時間的盤問,她媽媽總算是掛斷了電話。
何書羽覺得自己真的很大膽,現在連這種謊言都可以如此平靜地說出口。
鬼知道她剛剛有多緊張,生怕自己露出什麼馬腳。
要是被她爸媽知道自己來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還跟一個男生住在一個房間裡,不知道會不會打死她。
她暗自鬆了口氣,抬眼去看陸嘉樹。
陸嘉樹正壞笑著看她,調侃道“不錯嘛。說謊說得這麼自然了。”
何書羽很無奈地答道“沒辦法嘛。”
他想起一事,賤兮兮地問道“那你明早準備怎麼辦?”
何書羽蹙起眉頭想了半天,最後得出個答案,“隻能裝病了。”
陸嘉樹胸腔震顫,明顯是被她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