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寒離洲的局勢愈發動蕩不安。
息國良城,這座城池已然落入義軍之手。
一名蒙著麵紗的女子悠然步入街市之中。
她身姿婀娜,麵龐輪廓雖被麵紗遮掩,但那隱約透露出的精致五官,仍讓人感受到一種驚心動魄的美。若沒有麵紗的遮擋,殺傷力更加可怕。
看著她,街上的行人,駐守的義軍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有人甚至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感到喉嚨一陣乾澀。
此人正是羅索一直在尋找的白衣女子。
她有些煩惱,上天給了她太過出眾的麵容,卻未賦予她相應的幻術能力,讓她總是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她這次還特地披了件黑白相間的外服,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結果還是如此。
也隻有這種禍國殃民的容顏女子,才會有這種煩惱。尋常女子,隻盼自己能更加美麗動人。
不過,白衣女子隻是一條蛇,又怎會有人類那麼多的心思呢?
她此行是為了尋找自己的救命恩人。
數年前,她因受滅道之滴的影響,身體虛弱不堪,化為小蛇之態,險些命喪權貴子弟之手。幸得一男一女出手相救,才得以脫險。
後來,她得知那兩人因救她而被迫舉兵造反。
她心懷愧疚,決定前去相助。
恰好,因華清城一事,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怎麼弄的,現在她“罪業滔天”,麵臨著蒼白之劫的威脅。
若兒在沉睡前告訴她,唯有輔佐一人平定亂世,方能消除因果。若要輔佐他人,她自然會選擇那救她一命的兩人。
忽地,她的目光被一張通緝令吸引,上麵的男子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曾在龍淵湖偶遇之人。
她凝視著通緝令,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抓住她!本大王要她做我的娘子!”就在此時,一個肌肉虯結的“毛熊”從衙門衝出,大聲喊道。
眾人皆驚,這位毛熊首領雖相貌醜陋,但自製力驚人,治軍有方,從未有過強迫女子之事。他曾多次發出“息賊未滅,何以家為”的豪言壯語,在義軍首領中算得上一條英雄好漢。
想不到因這女子壞了自己的規矩。
白衣女子聞言,慌忙撕下通緝令,施展遁術逃離。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隻是去見這“毛熊”首領,看看是否就是她的恩人,卻未曾想弄出如此局麵。
作為元神境的妖修,這些義軍自然攔不住白衣女子。
她一邊奔逃,一邊緊緊攥著那張通緝令。
夜幕降臨,白衣女子在一間客棧安頓下來。
她取出毛筆,一筆一劃地在通緝令上勾勒著,將羅索的容貌逐漸描繪得蒼老。然而,當她完成最後一筆時,卻愕然愣住了。
那是她刻骨銘心的仇敵,即使化為灰燼也難以忘卻的麵容。
實際上,這位白衣女子心中一直隱隱懷疑,在龍淵湖偶遇的男子便是那令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隻是時間太過久遠,她一直無法相信對方還活著。
她也曾嘗試對羅索進行占卜,卻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這皆因如今的羅索不僅被[隱蝕]所寄宿,更擁有了天外之影的神秘力量。
太元龜殼雖為占卜神物,但對於當時尚未擁有原蠱且未踏足修煉之路的羅索,尚能窺探一二。
而今,對於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羅索,太元龜殼已完全失去了大部分的效用。
直接占卜早已行不通了,隻能間接占卜。
也就是說,任何直接指向羅索的占卜都很難發揮作用。從某種意義上看,擁有天外之影、[隱蝕],加上本身就是異數的羅索,在占卜的角度上,已經達到了“神明”的位階,幾乎相當於執掌大道者的層次。
即所謂“不可直視神”!
現在還算好,一旦羅索的天外之影徹底固化災禍大道,那時對他的占卜才叫麻煩。
屆時,占卜者會災禍不斷,黴運纏身,不僅自身深陷困境,更可能波及親友,乃至所有與之接觸之人,無一能幸免。可謂黴神降世,即使想死,也隻會經曆無儘的痛苦才能死去,且死後亦無葬身之地。
甚至,死後仍會給後人帶來災禍。
正因為如此,白衣女子經常陷入自我懷疑之中,甚至她還會以為是心魔作祟。畢竟心魔作祟能影響人的記憶。
直到今日,她才終於確認,那個不共戴天的仇敵確實還活著。
“這家夥,竟然還在作惡!”白衣女子看著通緝令上“奸魔、欲帝、色鬼”等觸目驚心的字眼,以及介紹羅索做了多少件壞事,怒火中燒,雙手緊握成拳,胸膛急速起伏,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她沒想過有如此壞的人,如此多年後仍在作惡。
俗語雖有“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之說,但這惡徒卻仿佛超越了千年的界限,仍舊肆意妄為。
時隔這麼多年,她竟還能與他重逢?這究竟是何種孽緣?
白衣女子突然想起一事,她猶豫了一會,從太元龜殼中取出一枚未知妖魔的銅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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