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杜淳安點頭,讓馬主薄那點聽錯的僥幸打碎了。
“咱們衙門裡衙役捕快加起來都沒有兩百,這麼一點人,縣太爺帶去剿匪?他知不知道土匪寨有多少土匪?”馬主薄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有幾分尖銳。
杜淳安不著痕跡,皺了下眉。
“你怎麼不攔著大人?”馬主薄坐不住了,焦慮地在大堂來回踱步。
他知道縣太爺向來膽大,可他沒想到縣太爺膽大包天啊!獵老虎熊瞎子,百來個衙役一起上,都能獵回來。
可土匪不行!
他聽侄子馬明提過,他那個土匪山寨,土匪上千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縣太爺那點人,都不夠土匪塞牙縫。
縣太爺死了,土匪會將他們的怒火,遷怒到齊山百姓,第一個報複的對象,就是隱瞞縣太爺的他們,縣城的百姓。
怎麼辦?
現在去土匪寨通風報信,還來得及嗎?
“怎麼攔?大人決定的事,不容人反駁,九匹馬都拉不回。”攔什麼攔?要不是縣衙需要人鎮守,他都想跟著大人去剿匪。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齊山土匪,威脅到大人的安危。以大人蠻橫霸道的性子,絕不容許齊山土匪存在,與其等著土匪來殺他,不如他先下手剿滅土匪。
土匪對大人的態度,亦是如此,否則不會有幾任縣令死在齊山。
雙方都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馬主薄,聽說你有個侄子外出找營生,好些年沒回來了,是嗎?”
馬主薄一滯,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杜淳安。
大堂氣氛,漸漸凝重。
“杜主薄這話什麼意思?”馬主薄平靜地問,他的表情很鎮定,心下一沉,莫非馬明的事,杜淳安知道了?
杜淳安瞟了眼淡定的馬主薄,罵了聲“老狐狸”。
可能馬主薄沒有注意到,平日裡親熱地喊他都是“淳安”“淳安”,事關他的家人,又成了陌生的“杜主薄”了。
“您老彆緊張,我呀,沒有彆的意思。對了,大人剿匪的事,您可能不太清楚,我跟你說說。”
馬主薄那雙小眼睛,眯了眯,猜不透杜淳安葫蘆裡賣什麼藥。一會詢問他侄子,現在又提起縣太爺。
馬主薄按耐著性子坐下來,重新端起了茶杯。
“外麵盛傳齊山十八寨,大人收到的情報,齊山隻有四個土匪寨,鬼穀寨黃泉寨烏魔寨黑煞寨……”
杜淳安挑了些,不緊要的,細碎的,能說的消息,告訴馬主薄。
“……半個月前,收到大人的消失,黑煞寨土匪,全部被大人他們剿滅,前兩天又收到大人的消息,烏魔寨土匪,全部被大人他們剿滅。”
這兩個消息,像兩道霹靂閃電,霹得馬主薄腦子“嗡嗡嗡”作響,半響,才難以置信地問“你說大人他們剿滅了兩個土匪寨?”
是他聽錯了嗎?
土匪要是那麼好剿滅,為什麼邊關將領,年年來剿匪,從來沒有剿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