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逃出死亡密道了就萬事無憂,天下大吉了,沒想到了這祭壇上才是暗流湧動的開始,這真是讓人心累,我們被困也快十天了吧,真是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靈靈應該沒事,就讓她多躺幾下,你先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去查看那哥們的情況!”大胖說著就朝那小哥躺的石台上走去,沒幾分鐘又回到了跟前,“不中呀,小哥傷勢不妙,又昏迷了過去,而且還發了高燒,不過讓我看一下你的腳!”
大胖也不由分說,就蹲下身去,隻是看了一下我的腳,立馬驚呼道:“兄弟,糟糕,你這腳都化膿了,再不處理可就廢了,迎娶白富美可就真泡湯了!”
“你可有什麼好法子,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我表情痛苦的說道。
“你這是中了屍毒呀,興許我的大力保命丸還有點效果,你在此處安心修養,我去去就來!”大胖說著很快就鑽入黑暗中,十多分鐘之後,這才找來他的背包和那些裝備,背包裡鼓鼓囊囊早已經裝滿了水,他那些裝備中還有一些被水淋透的烤辣條,被他拿一塊破布包著,顯然這個時候,食物和水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
“還好這裡溫度低,這些烤串勉強還能吃,隻是我那大力丸已經所剩不多,隻能把剩下的給你們仨都分了吃。”大胖說著已經掏出他那瓶藥丸,倒了幾粒,立馬讓我吃下,又用他的那個鋁罐,從背包裡盛了些水,讓我喝下,這才繼續查看我腳上的傷。
然後再跑到小哥那,也給小哥服用幾粒保命丸,最後才到靈靈跟前,把剩下的三粒給靈靈喂下,忙完了這些,他這才鬆了口氣。
“你先緩緩,我得立馬給你動個外科手術才行,你腳上的膿得立馬擠掉,不然會更嚴重的!”
我已經坐倒在石台邊上,臉色極是難堪,大胖又遞給了我一些烤辣條,示意我先補補能量,於是他的身影急急忙忙又鑽入黑暗中,幾分鐘之後,弄來一堆雜草小樹枝和各種破衣爛衫,當然之前的那張不翼而飛的毛毯也被他找著了,他把毛毯披在我的身上,雖然那毛毯還有點濕漉漉的,可此刻我的身體才感覺到了些許的溫暖。
他從背包上割下一點邊角料,那邊角料一點就著,簡單的一番折騰,一團暖暖的篝火就在我邊上燃起,再架上他那個鋁罐,先燒點水,看他的架勢,必然這所謂的外科手術不簡單呀。
等小鋁罐裡的水慢慢燒開了,他這才摸出那把匕首,扔水罐裡,這是要殺毒消菌呀。
“你是要把我腳上的膿包切開嗎?”我已經猜到了大胖接下來要做的。
“不但要把膿包切開,還要把那些壞死的肉給剃掉,不然你這腳就徹底廢了!”
“這!”我莫名有點緊張了起來,“沒麻藥呀,這是要直接乾?”
“年輕人,堅強點,你是沒經曆過戰爭的人,當年我還年輕的時候,中了槍傷,子彈卡身體裡了,還好有防彈衣,不然我就直接無了!”大胖也坐在篝火前,一陣若有所思,似乎已經在思考接下來的這場外科手術的細節了。
“你該不會也是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就被人動了外科手術?”
“哪還有什麼其他人,一行小隊八九人,全都陣亡了,就剩下我一個倒黴催的娃,也就自己給自己動了刀子,還好帶了急救包,紗布酒精剪子全都有,唯獨忘記帶麻藥了!”大胖神情凝重的看著我。
在老美的戰爭大片裡,時常都會看到幾乎被打成篩子的大兵,被注射強力嗎啡,一針不行來兩針,兩針不行再來一針,有的勉強扛住劇痛活了下來,有的因為傷勢太重,也就直接沒了。
嗎啡作為一種強力陣痛劑,在慘烈的戰爭中被使用,那是秘而不宣的事實。東漢末期的神醫華佗,也曾使用過麻沸散給病人做外科手術,隻是麻沸散的秘方成迷,不過後來有高人證實,這其中就含有曼陀羅花,金庸老先生小說裡的蒙汗藥中就有曼陀羅!
顯然大胖口中說的麻藥無疑就是軍用嗎啡注射劑了,當然,如今的年代已經有其他的神經劑代替了嗎啡做為麻藥,雖然我不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士,多少還是懂點常識的,看來大胖說的自己給自己動外科手術,必然是要了他半條小命。
大胖果然是個狠人呀,香港槍戰片電影裡也有很多男女主角中了槍傷,然後無一例外都是自己給自己挖彈頭的,多少都是先給自己來一針的情況下,可到了現實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似乎從大胖的話裡聽到了弦外之音,看來我這外科手術,估計也能要了半條小命。
看到我一臉的擔憂,大胖臉上擠上一個微笑:“年輕人,彆擔心,也彆緊張,我動作很快的,疼一下就好,與其被廢掉雙腿,不如忍受一下。”
我表麵很是鎮定,可內心還是那個慌亂呀,打小我就是很堅強的人,小時候一二年級的時候,被一隻小狗給咬了,老爹就帶我去打了一次狂犬育苗,之後的幾天,每天我都準時自己自覺去醫院,而且一連打了七天,我都沒有喊疼或是恐懼過。看來堅強的性格都是要從小培養起來的。
如今真要讓自己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來一個簡單的外科手術,多少讓我有些緊張,看來要成為真正的男子漢,這一遭是避免不了的了。
很快鋁罐裡的水已經沸騰起來,他這才用鋁罐盒的蓋子盛了點熱水,放到一邊微微冷卻了一下,就給自己洗了洗手,然後再用樹枝把匕首從鋁罐裡取出,放到那蓋子上,神情幾分不輕鬆的對我說。
“彆緊張,要是受不了就閉上眼,疼了你就使勁的叫,不丟人,隻是腳彆亂抖亂踢就行!”
“沒事,我沒那麼娘炮!”於是我要緊牙關,示意大胖儘管往我的腳使勁招呼。
看著大胖捏著匕首的手靠近我,我發現他的手也在一陣輕微的顫抖,再看了看他的腦門,又是一道冷汗。
“我說大胖,你行不行呀,腦門子又嚇汗了!”
“不用擔心我的專業水平,我隻是好久沒乾這事了,有點生疏罷了,忍一忍就好!”大胖見我神情穩定,這才下了手。
他先是用匕首擠掉已經成膿包的膿水,見我沒吭聲,這才拿匕首劃開我腳上腫脹發黑的皮肉,疼得我不禁一陣啊呀直叫,那皮肉被撕開的痛感,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頓時我的臉就青了過去,滿是冷汗。
當年太平軍一代戰神石達開被清軍在大渡河邊上擒住之後,被那除了修院子還是修院子的慈禧老娘們,下令千刀萬剮的時候,他一聲不吭,果然那個時代乾革命早已經有死的領悟。
“能忍住不,年輕人!”
“能,你動作快點,我怕我堅持不了多久!”
於是大胖也不多廢話,對著我腳上發黑的爛肉就是一陣剮呀,有的爛肉裡都開始化膿了,他又不得不拿手去擠,也沒有什麼紗布擦拭的,就直接拿手去擦,然後直接甩乾淨手裡的東西,又是拿水去洗手。
一陣又一陣鑽心的疼折騰得我幾乎要虛脫,疼得我都不敢再繼續看自己的傷口,隻能緊閉雙眼,任由大胖自我發揮。所謂眼不見心不亂就是這個意思吧。
十分鐘過去,大胖這才處理完我的一隻腳,然後再去處理另外一隻腳,我以為自己又要昏死過去,可自己還是堅持住了,那鑽心的疼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了,這真男人的蛻變都不是那麼輕輕鬆鬆的,等忙完了這一切,我才敢睜開眼,此時我的兩隻腳已經血淋淋的,皮開肉綻,幾乎都可以看到皮肉下麵的白色的筋腱,看得我頭皮發麻,幾欲作嘔。
“忍住,還剩最後關鍵一步!”大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一臉疲態,我見他也是強控製住自己的心緒,這才不緊不慢從那堆裝備裡摸出幾粒帶膠囊的藥丸。然後一粒一粒的捏碎,一邊捏,一邊把那些粉末慢慢散在我的血淋淋的傷口上,疼得我的整個身體都劇烈痙攣起來,可我還是使出渾身力氣強壓住自己的腿,這藥怎麼倒黴催的像硫酸或是鹽巴呀,弄得我的整個身體都不能自已的抖得厲害。
很快大胖就把手裡的藥丸全均勻的灑在我的傷口上,這才大舒了口氣:“大功告成!”
最後大胖這才癱軟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剛經曆了一場劫難。
“沒有酒精和紗布,也隻能靠這些藥丸保命了,還好我都習慣帶著這些保命丸,不然就算給你動了外科手術,就這樣惡劣的條件,你的腳也是保不住的!”
“感謝兄弟!”我強忍著劇痛,發自內心的感歎。
“這是應該的,乾我們這一行,習慣了就好,裝備不一定非要多好多先進,這急救藥品必須是一等一的好貨,再貴也是值得的,想當年那遠征緬甸的我國遠征戰士,缺醫少藥少食的,很多人都留在了那野人山,對大自然的敬畏不可不有啊,這些勇士值得後人敬仰!”
那野人山遠征軍的事跡我在多年前也讀到過,遠征十萬人,離開緬甸的時候是四萬多人,其中就有三萬多永遠長埋在了野人山,也隻有三千多人曆經劫難活著走了出來,其中也就僅僅隻有一個女兵,不可謂不慘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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