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沐憶!
“殿下,臣想為殿下儘忠!”寧疏的眼睛沒有移開,語氣卻很堅定。
“所以呢?”相星洛不大理解,這兩件事情之間的關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寧疏的意氣之言,沒有給他肯定的回答。
“殿下,可否坐下來聽臣講個故事?”寧疏終於將視線移開,看向相星洛,眼神裡帶著請求。
相星洛覺得自己並不是個好人,也沒有聽人講故事的閒心,但是看到寧疏的眼神,卻狠不下心來。
她答應了。
這是一個悲劇。
其實寧疏的父親與母親身份之間存在著很大的距離。
當時寧疏的母親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寧疏的父親卻是實實在在的大家族的人,在家中也是倍受父母寵愛長大。
兩人是在一次宴會上認識的,寧疏的母親看上了他父親的身份,用了一些小計謀,讓寧疏的父親死心塌地的愛上了她。
寧疏的父親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嫁給他的母親,以為自己找到了愛情,殊不知這一切都隻是一場陰謀的開場。
寧疏父親的父母很是看不上寧疏的母親,但因為自己的兒子喜歡,不得不幫她在官員中走動,言語中多有不滿,為此被寧疏的母親所記恨。
不過因為當時她需要依附於寧疏父親的家族,一直隱忍不發。
在這期間,為了讓寧疏父親的家族能夠更用心的幫助自己,和寧疏父親生下了寧疏,對寧疏更是寵愛有加,原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可是任何的忍耐都是有時間和限度的,當寧疏母親一步步高升,直到寧疏父親的家族再也不能幫助她的時候。
她報仇的時間到了——
她聯合寧疏父親家族的仇人,將寧疏父親的家人全部被打入了天牢。
然後他得到了那張長生不老的藥方。
長生不老的誘惑讓他沒有了人情,他開始調用人脈,將許許多多犯人、乞丐抓來做實驗。
寧疏父親的家人甚至包括寧疏的父親都成為了她的試驗品。
她還特地建立了暗室,將所有人都關在了裡麵。
寧疏的父親就這樣每日看到自己的親人就這樣承受著非人般的折磨,在痛苦與絕望中苦苦掙紮,就連死亡都成了她們的奢侈。
在那個暗室裡的日日夜夜,磨滅的是寧疏父親最後的一份情,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們死無全屍,她們的眼中儘是不甘與悔恨!
那一刻,他後悔了。
他是罪人,是這個生他養他的家庭的最大的罪人,是他讓這個家走向了滅亡。
他抱著自己蜷縮在小小的角落裡,就連哭聲都那麼壓抑和沉重,淹沒在聲聲哀嚎之中……
無日無夜的折磨,耳邊是無數親人慘叫、痛哭、求饒的聲音,這裡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會有一場場生離死彆。
他隻能夠坐在牢籠裡,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寧疏的父親看到了寧疏,他不敢置信,整個人都呆住了,那個女人她怎可絕情至此!
他親眼看著小小的寧疏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可憐地掙紮著,他瘋狂了,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鮮血流了一地。
“放過他吧!放過我的孩子!求求你,我求求你!你用我試藥!我求求你了!”
可是那個女人啊!她就這樣嘲笑的俯視著自己,無動於衷!
夫妻幾年的時光,這是第一次寧疏的父親知道了枕邊人的可怕,他的孩子就這樣被灌了一次又一次的藥。
聽著孩子無助的哭聲,他的心在流血,他隻能無力地乞求,甚至希望,希望可以給寧疏一個痛快!
時光一天天的流逝,寧疏的父親眼淚哭乾了。
他每天數著時間,看到他的孩子,看著他被灌下一碗碗藥,看著他疼得在地上打滾,就這樣看著……
終於有一天,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一頭撞向暗室的牆,結束了他悲慘的一生……
那一天,寧疏坐在父親的身旁,鮮血在他的頭上一直流、一直流…
他呆呆地坐在那裡,不知所措。
“孩子。”寧疏的父親開口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希望可以和自己的孩子多說幾句話,努力地睜開眼睛。
“父、父親。”這是寧疏第一次喊他,自從寧疏會說話了開始,他就被一次次帶到這裡,灌下一碗各種怪味的藥。
每一次他疼得模糊的時候,都能夠看到他疼惜的眼神,對於在這個暗室裡唯一的溫情,寧疏非常珍惜。
隻是他不知道,從這一天起,他再也不會擁有這份溫暖了……
寧疏的父親眼裡含著淚,一句句叮囑,從他口中艱難地說出來。
“疏兒,你要好好活著,一定要好活著。”
“疏兒,對不起,父親無用!我的疏兒……”
“疏兒,若有來世……父親、父親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