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
“把圖交給他們換回公子!”雷彪義正言辭地朗聲道,“驚風化雨圖再如何珍貴也不過是身外之物,更何況這裡是天山腳下,就算讓他們拿到圖也一定跑不遠。但公子不一樣,他是堂主唯一的血脈,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聽著雷彪的話,曹欽心中甚是欣慰,但表麵上卻是佯裝出一副冷漠的神情,道“驚風化雨圖是宮主所要之物,你可知道自己剛剛那番話是在違抗宮主之命?如此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很清楚!”
“我們主動交出驚風化雨圖算抗命,但若是不小心失竊……”雷彪自作聰明地提議道,“事後我們可以說是他們偷走了驚風化雨圖,這樣我們就隻有保護不周的過錯,但卻不會有抗命不遵的罪責……”
“住口!”不等雷彪把話說完,曹欽已是厲聲喝止道,“此事早已鬨的滿城風雨,你以為隨便找個借口就能糊弄嗎?到時候我們非但是抗命,而且還蓄意欺瞞,更是罪上加罪,死無葬身之地。”
“雷彪願替堂主行萬難之事。”雷彪眼神一狠,咬牙切齒地說道,“玉虎堂內凡是知情者,殺!玉虎堂外凡有擅自提及此事者,殺!如若堂主再不放心,大可在公子平安歸來之後,將我綁送天山,交給宮主,就說此事是我雷彪擅自做主,偷了驚風化雨圖私下交給那夥賊人,到時候雷彪會將一切罪責一肩扛下,絕不會連累堂主和公子!”
雷彪言之鑿鑿,忠心日月可鑒,令曹欽甚是感動。
“本堂主絕不會讓你替我受過。”曹欽正色道,“此事容我三思……”
“堂主!”雷彪急聲哀求,“公子不可不救啊!”
“宮主待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沒有宮主就沒有我曹欽的今天,我又豈能因為私事而違抗他老人家的命令?”曹欽麵色為難地歎息道,“驚風化雨圖雖在我手上,但它早已是宮主之物,我又豈能以權謀私。事後就算宮主不責罰我,我又有何顏麵繼續留在玉龍宮?”
“那公子呢?”雷彪驚呼道,“公子可是堂主的親骨肉,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那夥賊人……”
“人要救,圖也不能給。”曹欽不勝其煩地連連擺手道,“玉龍節在兩天之後,我們還有時間另謀他計。”
知道曹欽此刻心情不佳,雷彪也不想再為他徒增煩惱,雖然心中有萬語千言,但卻又不得不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裡。
“我們在明,這些人在暗,我們的一舉一動他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真的不好對付……”曹欽眉頭緊皺著自言自語,反複琢磨道,“不能這麼一直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我們應該反客為主,化被動為主動,才會有幾分勝算……”
雷彪似是被曹欽的話所點醒,突然眼睛一亮,低聲道“堂主所言不錯,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應當主動出手救回公子。隻不過在霍都城,我們玉虎堂的目標太大,一舉一動莫說是這夥賊人看得清楚,就算是尋常百姓也能知曉,所以要化被動為主動去對付他們,就不能由我們直接出手,但若是換一個人在背後出手的話……”
曹欽眼神陡然一凝,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堂主可還記得赤風嶺的蘇禾?”雷彪陰笑道,“蘇禾號稱‘漠北第一快刀’,高居龍象榜排名第二位,比之江南陸府的陸庭湘還要靠前一位,這可是當今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想必絕非浪得虛名。倘若我們借助他的力量,再要對付那夥賊人豈不是易如反掌?”
“我昨日才剛剛和赤風嶺的人劃清界限,今日再找他們豈不是……”
“和赤風嶺井水不犯河水的是天山玉龍宮。”雷彪辯解道,“正所謂公是公,私是私,公私理應分明才是。堂主大可放下玉虎堂主的身份,而以一個尋常父親的姿態,找蘇禾幫忙救回兒子,事後給予他足夠的酬謝便是,此舉算是一樁私事,與玉龍宮和赤風嶺均無關係。主要是蘇禾非但有這個本事,而且還是局外之人,若由他出手去對付那夥賊人,做起事來必然比我們方便的多。”
“話雖然如此,不過……”曹欽頗有遲疑地搖頭道,“蘇禾肯與我結交,是因為看重我玉虎堂主的身份,倘若我與他隻談私事,怕是……沒有這麼大的麵子能請動他。”
“公私不過是說給外人聽的。”雷彪獻計道,“蘇禾此番前來不就是為了求見宮主嗎?必要時,堂主隻需幫他引見引見,也不算是什麼承諾。蘇禾不是傻子,我想他應該能明白其中的隱晦之處。”
“這……”
“堂主,我們現在隻有兩天時間,公子命在旦夕,事不宜遲啊!”雷彪拱手懇求道,“倘若堂主信得過我,此事就由我雷彪去找蘇禾談一談,自始至終堂主都不必露麵,隻需在此靜候佳音。不知堂主意下如何?”
麵對雷彪的一再請命,曹欽縮在袖中的手指反複搓動幾下,眼神凝重地盯著雷彪,一眨不眨,似是在細細斟酌此事的利弊。
約莫沉寂了一炷香的功夫,曹欽方才眼神一正,緩緩鬆口道“告訴蘇禾,為了犬子的周全,行事時千萬要小心謹慎。此事過後,我曹欽便欠他一樁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