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是位金相玉質,鳳表龍姿的英武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紀,身材挺拔而魁梧,大有多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的恰如其分。方麵大耳,輪廓分明,朗目疏眉,日角珠庭,鵠峙鸞停,神清氣朗。往那兒一坐,英氣逼人,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渾然之氣,喜怒不形於色,威而不怒,無愧於“霸刀”之名。
玄明年近八旬,須眉皆白,慈眉善目,笑顏相迎,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身著灰布僧衣,手撚褪色佛珠,極為樸素。但他精神翟碩,眼明心亮,頗有幾分逸韻高致,道風仙骨之意。
站在他們身後的三人,分彆是林方大、秦大,以及一位“果”字輩的僧人,果善。
“府主!”
一見洛天瑾,慕容白和柳尋衣趕忙上前行禮。趁此機會,林方大還朝柳尋衣擠了擠眼睛,算是打聲招呼。
洛天瑾輕輕點頭,徑自起身走到潘初八麵前,拱手寒暄道“潘八爺,彆來無恙!”
“托洛府主的福,我這把老骨頭還算硬朗。哈哈……”潘初八見到洛天瑾親臨,頓時心情大好,竟主動挽起洛天瑾的胳膊,大笑道,“多年不見,老夫對洛府主甚是惦念。”
“多謝!多謝!”洛天瑾微微一笑,轉而將其引到玄明麵前,介紹道,“潘八爺,這位是少林寺方丈,玄明大師。”由於潘初八與秦明早已相識,故而洛天瑾也沒必要多此一舉。
就在潘初八與玄明寒暄之際,秦明卻緩緩放下茶杯,漫不經心地問道“潘前輩,‘玄水下卷’你可帶來了?”秦明聲如其名,霍亮通透。
“哼!”
潘初八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轉而怒視著秦明,質問道“你這賊子,竟還有臉提‘玄水下卷’?你辱沒秦家威名,做出此等卑鄙無恥之事,難道就不怕你老祖宗秦罡找你算賬嗎?”
“老東西,你說話小心點!”秦大勃然大怒,毫不客氣地回擊道,“彆以為你年紀大就能倚老賣老?再敢對我家府主不敬,我定讓你這老不死的有來無回!”
“放肆!”林方大不甘示弱,開口嗆聲。隻見他圓睜虎目,麵無懼色地回瞪著秦大,喝斥道,“秦大,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這兒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沒老子說話的份,更不容你這隻狗汪汪亂叫!”秦大怒懟道。
“你有種再罵一句?老子現在就砍了你……”
“罵的就是你……”
“咳咳!”
麵對突如其來的衝突,和滿口汙言穢語的二人,玄明的臉色微微一沉,站在其身後的果善見狀,立即乾咳兩聲,止住了林方大與秦大的對罵。
“佛門淨地,還望二位施主稍安勿躁,休要徒增業障。”果善提醒道。
“大師,你剛才也看到了,明明是潘初八這個老不死的,先出言辱罵我家府主……”
“住口!”不等秦大辯解,秦明陡然冷喝一聲,令秦大將後麵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秦明目光冷漠,凝視著又悲又憤的潘初八,幽幽地說道“潘八爺,我敬你是前輩,又與我爺爺是同門師兄弟,故而不想與你過多計較。但凡事都要有憑有據,即便你是前輩,也不能信口雌黃,血口噴人。今日一戰,你我早在十年前便已約定,當時還有洛府主在場鑒證,為何今天你卻要出爾反爾?反倒還罵我卑鄙無恥?辱沒先祖?”
“秦明,你少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塗!”潘初八一想起潘家之前種種遭遇,便不由地怒火中燒,他伸手點指著秦明,怒聲道,“我說的並非十年之約,而是你派人暗中前往潁川,對我潘家的所作所為。”
秦明眉頭一皺,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狐疑之色,反問道“此話何意?我聽不懂!”
“你派人去潁川,暗中勾結東湖幫,害我潘家,奪我基業,殺我兒子,虧你還敢自稱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難道敢做不敢當嗎?”
“你說什麼?”秦大急的抓耳撓腮,忍不住開口喝道,“你們是不是怯戰?所以才想給我們破臟水?扣屎盆子?如此為老不尊,栽贓陷害,難道你就不卑鄙,不無恥嗎?”
見狀,柳尋衣不禁目光一動,心中漸漸湧出一抹遲疑。他看秦大的反應,並不像故意推諉,故而疑慮更甚。
秦明揮手攔下欲言又止的秦大,正色道“上有蒼天,下有厚土,今日又有玄明大師和洛府主在此,可謂天地昭昭,日月為鑒。潘前輩,你說任何話都要三思而後言,若無的放矢,故意辱我名聲,休怪我這個做晚輩的翻臉無情。”
“果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潘初八氣極而笑,連連點頭道,“你要證據?好!我就給你拿出證據,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見潘初八言之鑿鑿,不像作假,秦明不禁心中一沉,狐疑道“願聞其詳。”
“潘八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洛天瑾佯裝局外人,故作茫然地問道。
潘初八連連擺手,怒聲道“洛府主不必替他求情,我兒絕不能白死!待我將鐵證拿出,與他當麵對質,看他如何抵賴?”
說罷,潘初八轉而看向禪室之外,怒喝道“把李老虎那個狗賊,押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