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無道神僧的提議不錯。”不等麵色為難的許衡開口,洵溱卻突然輕笑道,“你們的柳門主有勇有謀,文武雙全,何不讓他與無道神僧切磋一番?一者,可以免傷無辜。二者,也能讓我們開開眼界。”
說罷,洵溱竟朝柳尋衣投去一個慫恿的媚眼,轉而閒庭散步地退到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起戲來。
聞聽洵溱陰陽怪氣的言語,柳尋衣心知肚明,她定是在為自己欺瞞她的事而心懷不滿,因此借機報複。
司無道笑道“柳尋衣,灑家可以答應你。隻要你肯與我單打獨鬥,無論勝敗,日後龍象山絕不會再找潘家的麻煩。如何?”
此話一出,潘家人頓時神色一變。
潘文和潘雲麵麵相覷,眼神複雜。潘雨音則淚眼朦朧地望著一言不發的柳尋衣,心中是說不出的愧疚與焦慮。
一向夫唱婦隨的大夫人,此刻卻突然眼神一正,隨後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道“柳門主,數月來,潘家遭受的種種不幸,皆因賢王府而起……今日我鬥膽求求你,能否行行好?救我潘家脫離苦海?”
“娘?”潘雲和潘雨音異口同聲道,“你不能這樣……”
“門主不可!”許衡急聲道,“我曾聽淩青提起過,無道神僧的武功深不可測,就連七爺在他手裡,也難以討到半點好處。你若與他單打獨鬥,隻怕……”
廖川搶話道“不錯!休看此人一副僧人模樣,實則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從不在乎什麼清規戒律,更沒有半點好生之德。世人皆知,龍象山的四大護法,個個雙手沾滿鮮血。依龍象山的規矩,四大護法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是靠武功人品,而是靠殺人多寡。這些年,慘死在司無道杖下的無辜之人,摞在一起足有一座小山。因此,門主萬萬不可冒險!”
“大不了咱們一起上,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廖海惡狠狠地瞪著司無道,獰聲道,“讓洵溱的人牽製住其他的黑衣人。咱們五個一起上,不信鬥不過一個惡僧!”
聞言,湯聰神色一正,率先表態道“我讚同廖海的辦法。”
“我也讚同……”
“我不讚同!”
突然,柳尋衣大手一揮,不容置疑地說道“你們休再爭論,此事就依無道神僧所言,我與他單打獨鬥便是。”
“可是……”
“不必多言!”柳尋衣望著焦躁不安的許衡,輕聲道,“許大哥,我若遭遇不測,你便接替我,坐回驚門門主之位。”
“這是何話?難道我許衡是那種貪圖名利的人嗎?”
“許大哥切莫誤會!我的意思是,一旦我有什麼不測,你千萬要保護好潘家人的周全。”柳尋衣叮囑道,“潘夫人所言不錯,潘家是因賢王府而屢屢遭難,我們絕不能坐視不理。”
說罷,柳尋衣又看向泰然自若的洵溱,苦笑道“洵溱姑娘,我知你才智過人,我若不測,還望你能替我照看他們。”
“放心去吧!”洵溱非但沒有半點生死離彆的傷感,反而滿眼期待地連連鼓勵道,“你若死了,我定會替你收屍。放心!放心!”
說罷,洵溱還朝他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容,令柳尋衣頓感哭笑不得,不禁心中暗想“我和她畢竟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世上又怎會有如此無情的女人?真是……唉!”
此時,夕陽墜落,月升蒼穹,天地間一片昏暗。
何善一聲令下,霎時間,上百支火把將林間這片空地照的亮如白晝。
柳尋衣漸漸收斂心性,目光凝重地死死盯著司無道。右手推劍出鞘,伴隨著“噌”的一聲輕響,劍鋒閃露,寒光乍現。
今夜,柳尋衣要與江湖中血債累累,赫赫有名的“無道神僧”,挑燈而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