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年輕!”洵溱笑道,“這是他的弱勢,但也是他的優勢。他因為年輕,所以在內力和經驗上,稍遜於司無道。但也正因為他年輕,因此在體力和精神上,則要略勝司無道一籌。高手較量,聚精會神尤為重要,在交手中每時每刻所消耗的體力和精神,皆是極為驚人。無道神僧武功雖高,但畢竟年紀遠長於柳尋衣,因此論耐力和勁頭,他定不是年輕氣盛的柳尋衣的對手。”
“門主小心!”
隻言片語間,柳尋衣與司無道又交戰數十回合,仍不分勝負。
半空中,司無道看準時機,猛然揮杖而下,直取柳尋衣的腦袋,柳尋衣反應迅捷,彎臂負劍,橫於脖頸之後。與此同時,腦袋驟然向下壓去,伴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柳尋衣在巨大力道的撞擊下,身形猛然下墜,呈弓步砸落在地。
司無道不給柳尋衣半點喘息之機,清水禪杖回身一舞,掄圓一圈,再度狠砸而下。
又是“嘭”的一聲巨響,柳尋衣雙腿豎叉而下,上身迅速前撲,將自己的腦袋縮於腳下,同時雙手握住劍柄,劍身以脖頸為軸,雙臂一揮,劍鋒環繞而上,腦袋順勢一甩,電光火石間便已轉過身來。
柳尋衣左手迅速探出,登時將禪杖死死攥住。與此同時,他的右手持劍斜刺,鋒利的寶劍如流星趕月般,緊貼著禪杖朝司無道的小腹掃去。
司無道大驚失色,慌忙將小腹向內一縮,隻聽“嗤”的一聲輕響,劍鋒已瞬間將司無道的僧袍,劃開一道巨大豁口。
不等司無道變招,柳尋衣的左手猛地甩開禪杖,翻身一掌,重重拍在地上,身形登時橫飛而起。
半空中,柳尋衣雙腳連翻向前蹬出,隨著一連串悶響接踵而至,他的雙腳已交疊著狠狠踹在司無道的胸口。令其向後連連退出十餘步,方才堪堪穩住身形。
“好!”見狀,許衡等人情不自禁地大聲歡呼起來。
此刻,柳尋衣同樣不給司無道喘息的機會,腳下一輕,身體斜飛而起,右手持劍輕點地麵,在泥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眨眼間,他已衝到司無道麵前。
柳尋衣毫不留情地揮劍而上,伴隨著一連串奪目耀眼的劍花,青鋒一閃,劍尖已殺至司無道眼前,並在其瞳孔中迅速放大。
“嘶!”
司無道臉色一變,身體猛地向後一仰,劍鋒幾乎擦著他的前額斜刺而出,險些將他那大禿腦袋,一劍劈成兩半。
身體尚未落地,司無道卻將禪杖奮力向下一戳,原本後仰的身軀登時向上彈起,與猝不及防的柳尋衣迎麵相撞。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司無道的腦袋,狠狠磕在柳尋衣的麵門上。登時將柳尋衣撞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同時臉上鮮血橫流,好不狼狽。
由於司無道事先有所準備,因此他是用自己的額頭,去撞柳尋衣的鼻梁。故而司無道隻是額頭稍稍青了一塊,並無大礙,更不如柳尋衣那般“淒慘”。
“哈哈……”
一招得手,司無道陡然放聲大笑。他一手拄著禪杖,一手捂著自己剛剛被柳尋衣連踹了七八腳的胸口。沒笑兩聲,便已忍不住地猛咳起來,隨之嘴角滲出一絲殷紅的血跡。
“好個不擇手段的瘋僧!”湯聰憤憤不平地叫罵道。
場中,柳尋衣捂著自己又酸又痛的口鼻,一雙謹慎的眼眸死死盯著司無道。剛剛他與司無道鏖戰近一百五十回合,結果卻不分勝負,互有所傷。
“柳尋衣,你的武功不比慕容白差!年紀輕輕便有一身好武功,果然後生可畏。”司無道突然冒出一句,“你我再打下去也難分勝負,不如你放了徐仁,我也不取你的性命,如何?”
聞言,柳尋衣不由一愣,嗤笑道“聽上去……不怎麼樣!徐仁已經在我們手裡,但你卻未必能取走我的性命。更何況,徐仁殺了潘八爺,此仇我豈能不報!”
司無道哈哈一笑,緩步朝柳尋衣走來,邊走邊笑道“不如我再多加一個條件,如何?”
麵對步步逼近的司無道,柳尋衣頓時提起精神,持劍在前,小心提防著,狐疑道“什麼條件?”
“一個消息。”此時,司無道已走到柳尋衣身前,滿臉笑意地望著他。
“天底下有什麼消息,能抵得上潘八爺的一條命……”
不等柳尋衣把話說完,司無道卻突然傾身上前,附耳低聲道“你妹妹,柳尋玉的消息!”
此話一出,柳尋衣登時身子一顫,整個人宛若一尊雕塑般,死死地凝固在司無道麵前。
任由司無道放聲大笑,以及許衡等人急聲呼喊,柳尋衣卻耳目閉塞,呆若木雞,唯有眼中漸漸湧出的一汪清淚,悄無聲息地滾落而下。
除此之外,柳尋衣已再無半點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