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與唐乾同桌的幾名唐門弟子已紛紛拍案而起,一個個怒視著慧春,看他們那虎視眈眈的眼神,恨不能要將她生吃活剝似的。
與慧春同桌的峨眉弟子也不示弱,紛紛起身,護在慧春左右,與唐門弟子形成對峙之勢。
峨眉弟子與唐門弟子劍拔弩張,令客棧中的氣氛頓時變的緊張起來。
剛剛還喧聲震天的客棧大堂,此刻已靜如死水。
“峨眉眾師姐莫怕!青城右使胥準在此!”
突然,大堂中傳來一聲斷喝,緊接著一道人影飛身而起,身如柳絮般飛落在慧春身旁。
與此同時,大堂的另一側也順勢站起數名青城派弟子。
胥準也算是柳尋衣的老相識,曾在莫岑的金盆洗手大會上,柳尋衣還借用過他的銀龍劍。
“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胥準輕蔑道,“有種衝我來。”
青城派的“金掌銀劍”,在江湖中素有威名。因此當胥準一現身,以唐乾為首的唐門弟子,氣勢頓時萎靡幾分。
“武林三大門派竟齊聚辰州?”柳尋衣暗暗詫異道,“這裡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還不止。”洵溱微微一笑,轉而伸手朝二樓一指,笑道,“你往那看!”
果然,不等洵溱的話音落下,二樓已突然傳出一道滿含戲謔的嬌笑聲。
“一個是峨眉派掌門人的關門弟子,一個是青城右使,二位都是江湖中響當當的大人物,今日竟聯手欺負幾個勢單力薄、年輕稚嫩的唐門弟子。若將此事宣揚出去,隻怕你們皆會淪為天下英雄的笑柄。嗬嗬……”
笑聲漸落,二樓走廊中緩緩浮現出兩道身影。
一男一女,二人皆是柳尋衣的“熟人”,女子是湘西騰族內養毒蟲的高手,騰琴兒。男人是蜀中唐門一品房的房主,唐仞。
剛剛出言嘲諷的,正是騰琴兒。
“湘西騰族?”
見狀,滿腹狐疑的柳尋衣更是大驚失色,心中暗暗篤定道“辰州一定出了大事,否則斷不會引來這麼多武林強勢……可究竟是什麼事呢?府主急召我來此,莫非與他們有關?”
“各位都是受葉老之邀,遠道而來的貴客。今日就算不念武林同道之誼,也應看在葉老的情麵上,稍安勿躁,免動刀槍。”
就在騰族、唐門、青城、峨眉四派橫眉冷目,劍拔弩張時,一道清冷的女子聲音陡然在門外響起。
緊接著,一位年輕貌美,冷若冰霜的白衣女子緩緩步入客棧大堂。她的出現,令原本互不相讓的眾人,竟紛紛麵露遲疑之色,故而相互冷視一眼,隨之慢慢收起刀劍。
“小姑娘,葉老將我們叫來辰州,可他老人家卻為何遲遲不肯現身?”唐仞問道。
“葉老命我來向各位傳句話,明日一早,請各位江湖朋友,前往辰州西郊的桃花塢,葉老將在那兒恭候諸位大駕。”
“可是……”
“我還要去彆處傳話,不宜久留,告辭!”
三言兩語之後,也不等有人追問,白衣女子卻未做片刻停留,轉而匆匆離去,甚是奇怪。
見狀,柳尋衣不禁目瞪口呆,他下意識地與許衡幾人交換眼神,可幾人眼中皆是一抹茫然之色。
“怎麼回事?”湯聰錯愕道,“那個女人是什麼來頭?她口中的‘葉老’又是何方神聖?”
許衡連連搖頭道“不知道。沒聽說辰州有什麼武林豪強,此地好像也沒什麼江湖強勢。難道這位葉老不是江湖中人?”
“不會。”柳尋衣遲疑道,“若非江湖中人,又豈能邀請這麼多武林人士前來?”
正在柳尋衣幾人胡亂揣測之際,客棧外又走進一人,那人在堂中左右張望一番,最終朝柳尋衣快步而來。
“陳雍?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賢王府死門門主,陳雍。柳尋衣滿頭霧水地望著匆匆而來的陳雍,狐疑道“莫非是府主……”
“府主讓我在此接應你們。”陳雍接話道,“我三日前便已抵達辰州,算日子估計你們也快到了,於是便挨個客棧尋覓,果然讓我在這兒找到你們。”
“陳門主,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許衡忙問道,“府主為何突然將我們從建昌召至辰州?此地彙聚了這麼多武林人士,剛才還冒出個神秘女子,可是出了什麼大事?我怎麼愈發糊塗了?”
“自己看!”
陳雍並未正麵回答許衡的話,而是順袖中甩出一枚樣式古怪的銅錢,“咣啷”一聲扔在桌上,轉而向柳尋衣問道“你可認得此物?”
柳尋衣遲疑著拿起銅錢,前前後後細細打量一番。這枚銅錢並非尋常的大宋通寶,而是經過特殊鍛造,銅錢中央並非方孔,而是一個狹長形狀的細孔,透過燭火映射在桌麵上的影子,宛若……一片柳葉。
突然,柳尋衣眼前一亮,臉上登時湧出一抹詫異之色。
“銅錢?葉老?莫非這枚就是江湖中消失已久的……柳葉銅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