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想找到你們的蹤跡,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阿富將兩顆人頭隨手一扔,“咕隆隆”地翻滾到龍羽幾人腳下。
對於穆玖和銀珠的慘死,龍羽卻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心中更無半點波瀾,似乎他們的死活對龍羽而言,一文不值。
唐阿富狹長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龍羽,道“本想抓活的,但他們寧死不屈,臨危之際竟揮劍自刎。寧可死,也不想讓我抓住半點把柄。了不起!真了不起!”
“這是他們的本分。”胡震用腳尖輕輕撥動著穆玖和銀珠的頭顱,待看清他們的容貌無誤後,方才冷冷地回道“草原兒女,絕不像你們中原人那般……貪生怕死!”
聞言,唐阿富不怒反笑,淡然道“既然他們死了,那就抓你們回去。看看你們是否也有如此氣魄,能寧死不屈?”
此刻,坐在遠處的啞坤已扔下吃剩的半隻烤羊,囫圇著站起身來,大手胡亂一抹邋遢肮臟的口鼻,隨之從地上拽起兩板巨斧,搖搖晃晃地朝唐阿富走來。
啞坤身形龐大、體態恐怖,走起路來腳步亦是沉重之極,直震的地麵微微顫動,客棧的房梁和四壁隱約間沙石滑落,嘩嘩作響。
“啞坤!”
龍羽的聲音突然響起,啞坤頓時駐足,惡狠狠地站在唐阿富麵前約兩丈之地,麵目猙獰,喉嚨裡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咆哮。
龍羽單手在桌上一撐,身形登時衝天而起,淩空一翻,穩穩地落在啞坤肩頭。他眯著眼,翹著腿,饒有興致地盯著目無表情的唐阿富,故作好奇地問道“你隻有一個人?怎麼抓我們五個回去?”
話音未落,胡震、霍彪、裘猙已紛紛抽出兵刃,三步並兩步衝上前來,幾人呈扇形而站,將唐阿富圍在其中。
“我記得你是……”龍羽眉頭微皺,伸手撓著腦袋,似是在絞儘腦汁地回憶些什麼,突然眼睛一亮,笑道,“你是無情劍客,唐阿富。在那個什麼狗屁龍象榜上,好像排在……第五位。”
此言一出,胡震三人不禁臉色一變,霍彪詫異道“此人在龍象榜上有名?”
“就連蘇禾都能排在第二位,足見這個龍象榜……太過濫竽充數。”龍羽輕蔑地搖頭歎息道,“如此濫竽充數的排行榜,你卻隻排在第五位?未免太丟人了。”
龍羽此話,不免引起胡震三人一陣哄笑。
“第五位的確顏麵無光。”唐阿富不喜不怒地回應道,“但你如此自命不凡,卻榜上無名,豈不是比我還丟人?”
聞言,龍羽眼神陡然一狠,臉上的笑容瞬間幻化成一抹陰戾之色。
龍羽生性古怪,息怒無常,變臉往往就在一瞬間。
“唐阿富,既然你不自量力,今夜便留下自己的小命吧!”
霍彪暴喝一聲,提刀便要衝殺。但還不等他出手,客棧外卻突然“嗖嗖嗖”地又躥進來幾道人影。
來的是四男四女,全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八人皆白麵如玉,青袂飄飄,穿著打扮和所使兵刃,亦如出一轍,顯然師出同門。
“大師兄!”
一進門,八人同時向唐阿富拱手施禮,隨後迅速拔劍,左右分散,雁翅排開,與龍羽五人呈對峙之勢。
來人皆是絕情穀弟子,並在江湖中頗有名號。
由於他們年輕俊秀,風度翩翩,容姿不凡,武功高強。故而江湖人稱“白麵青衣俏八絕”。
八人都是孤兒,與唐阿富一樣,自幼被絕情穀主收養,並練就一身武藝。
絕情穀主為他們賜名,四位男弟子分彆叫風無信、雨無雲、雷無引、電無明,借“風雨雷電”之天威。
四位女弟子分彆叫山無棱、水無源、花無果、葉無痕,取“山水花葉”之清雅。
由於他們拜入絕情穀時,唐阿富已被絕情穀主收養多年,因此八人皆奉唐阿富為大師兄。
雖然同是絕情穀弟子,但唐阿富與他們的境遇卻大不相同。唐阿富是關門大弟子,一身武功儘得絕情穀主真傳。而“俏八絕”則是尋常弟子,平日多由唐阿富指教,雖武藝不錯,但與唐阿富卻不能相提並論。
“俏八絕”一出現,躍躍欲試的霍彪,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同時眼中泛起一抹難以名狀的凝重之色。
裘猙怒聲道“難怪你敢有恃無恐,原來還帶了幫手!”
“對付你們這群厚顏無恥,陰險狡詐之徒,我豈敢托大?”唐阿富波瀾不驚,語氣仍平淡如水,“你們在中原矯情乾譽,欺世盜名,到處扇陰風、點鬼火,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我聽說絕情穀被中原武林稱作異教,我們與那些名門正派結仇,你又何必‘鹹吃蘿卜淡操心’?”胡震眼神遲疑,沉聲勸道,“既然中原武林容不下爾等,你們何不棄暗投明?投效我蒙古朝廷,共創一番霸業!”
“不錯!”霍彪附和道,“昔日,中原武林人人視你們為魔頭敗類,你又何必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替他們解圍?他們鬨的越凶,你們應該越高興才是。不如聽從我大哥建議,與我們聯手,保你日後能笑傲江湖,俾睨天下。如何?”
“我沒興趣替他們解圍,更不恥與爾等為伍。”唐阿富冷聲道,“我找你們,是奉命行事!”
說罷,唐阿富手中長劍一揮,朗聲道“穀主有命,拿下這些人,不論死活!”
“是!”
一聲令下,“俏八絕”同時出手,朝龍羽幾人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