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講!”
“實不相瞞,大理雖自成一國,但多年來一直對宋廷遞表稱臣,尊宋國皇帝為九州正統。我大蒙古國欲要南吞大宋,勢必要鏟除宋廷的走狗,而大理……”顏無極言至於此,戛然而止,但他話中的深意已是不言而喻,雲追月也聽的十分明白。
“若能做中原之主,誰還願屈居在南陲一隅?”雲追月話裡有話地反問道,“天山玉龍宮與遼國後裔關係匪淺,在西域呼風喚雨,興風作浪,但任無涯還是心心念念地入主中原,難道不是這個道理?”
聞言,顏無極稍稍一愣,隨之與雲追月相視一眼,二人的嘴角先後揚起一抹難以名狀的狡黠微笑。
“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雲聖主便是當世俊傑。”顏無極大笑道,“用之則用,無用則棄,沒有優柔寡斷,沒有婦人之仁,明智!痛快!佩服!”
“欲成大事,斷不能心慈手軟。”雲追月眼中寒光閃爍,似是自言自語地呢喃道,“曾經的我便是太過心善,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讓我至今仍日夜遭受萬箭穿心之苦……”
“雲聖主……”
“對了!”不等顏無極開口詢問,雲追月突然神情一稟,冷笑道,“我還有一件東西想送給顏嶺主,權當今日的見麵禮。”
“哦?”顏無極眉頭一挑,好奇道,“什麼東西?”
“來人,將他帶上來!”
雲追月一聲喝令,片刻之後,黎海棠、徐仁押著一個滿身傷痕、五花大綁的狼狽男人,踉蹌著步入龍象祠堂。
見男人披頭散發,蓬頭垢麵,顏無極不禁麵露遲疑,錯愕道“他是……”
“抬起頭來!”
徐仁拽住男人的頭發,猛地向上一抬,登時露出一張血跡斑斑的冷峻臉龐。
此人,竟是賢王府黑執扇,狄陌。
“他……”
“他是洛天瑾的心腹,欲要暗中潛入龍象山做奸細。”雲追月風輕雲淡地解釋道,“與他同行的還有十幾個人,皆已被我剁成肉醬喂狗,隻剩這一個,交由顏嶺主處置。”
“這……”顏無極麵露躊躇,緩步上前,細細打量著狄陌,問道,“洛天瑾派你來此作甚?”
“呸!”狄陌啐出一口血痰,惡狠狠地咆哮道,“府主派我來殺了你們兩個狗賊……”
“啪!”
話音未落,徐仁反手一掌,瞬間在狄陌的臉上留下五道紅印,一縷鮮血隨之從他的嘴角溢出。
“顏嶺主,何不殺了他?以免他日後胡說八道。”雲追月提議道。
“不!”顏無極緩緩搖頭,“眼下,知道你我聯手的不止洛天瑾,還有唐門。料想,明年的武林大會上,他們定會將以此大做文章,阻礙雲聖主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彆忘了,重開武林大會的根本目的,正是為了抵禦我們蒙古人。”
“無妨。”雲追月滿不在乎地笑道,“在他們眼中,我早已是殺人不眨眼的武林魔頭,再多背負一個惡名,算不了什麼。更何況,洛天瑾未必會阻止我參加大會。”
“為何?”
“顏嶺主莫要忘了,金複羽可不是省油的燈。”雲追月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因此,無論是洛天瑾還是金複羽,都希望我能替他們牽製對方,好讓自己坐收漁利。”
“正因如此,我更要放他一馬。”顏無極盯著狄陌,頭也不回地說道,“在賢王府時,洛天瑾為了不得罪蒙古朝廷,曾放我一馬。今日,我放過他的心腹,也算還他一個人情。”
雲追月望著顏無極的背影,眼中悄然閃過一絲古怪的精光,陰陽怪氣地說道“顏嶺主對洛天瑾果真是有情有義,羨煞旁人。”
“雲聖主不要誤會,顏某答應你的事,斷不會食言。”顏無極眼神一正,猛地出手將狄陌拽至身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且饒你一命,回去替我告訴洛天瑾,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受死!”
“你……”
“噌!”
“哢!”
“啊……”
未等狄陌開口駁斥,顏無極突然出手,瞬間拔出徐仁腰間的短刀,毫不猶豫地手起刀落,電光火石之間已將狄陌的左臂齊齊砍斷。
霎時間,血濺三尺,斷臂橫飛。狄陌頓感一股鑽心劇痛火速襲入腦海,口中哀嚎一聲,隨之眼前一黑,脖子一歪,再也沒了動靜。
“你是洛天瑾的左膀右臂,今日我便斬你一臂,以儆效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