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我們快走!”
不等湯聰猶豫,波仁已不由分說地扛著小僧,快步朝密室外奔去。萬急之下,湯聰也來不及多想,隻能緊隨其後,為波仁保駕護航。
片刻之後,二人在樓梯口遇見滿身血跡的柳尋衣。
此時,樓道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奄奄一息的侍衛,其中一個被點住穴道仍不斷“嗚呼”的漢子,正是措丹的親信,班桑。
“門主!”
一見柳尋衣,湯聰登時麵露喜色,快步上前,滿眼擔憂地望著柳尋衣身上的斑斑血跡,關切道“你受傷了?”
“都是他們的血。”柳尋衣目光苦澀地俯視著班桑幾人,轉而神色一稟,正色道,“剛剛我下去查探,發現措丹已經有所懷疑,他下令封鎖布達拉宮,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
“那我們怎麼辦?”波仁心中慌亂,麵白如紙。
“我們……”柳尋衣話未出口,卻突然發現波仁肩上扛著一位昏迷不醒的小僧,錯愕道,“仁兄,他是……”
“我們在密室中沒找到佛蓮子,隻見到這個小和尚。”湯聰解釋道,“仁兄懷疑小和尚知道佛蓮子的下落,因此想帶他回去拷問。”
“什麼?”柳尋衣大驚失色,疾呼道,“你們沒找到佛蓮子?”
“沒有。”湯聰歎息道,“那間密室根本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而是……”
“柳兄弟、湯兄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具體情形待我們脫離虎口後,再慢慢解釋不遲。”波仁倉促打斷道,“眼下,措丹已有所察覺,八王間的爭鬥也漸漸偃息,他們遲早會找到這裡。”
“不錯。”柳尋衣點頭道,“此地多留一刻,便多一份凶險,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可是措丹已將布達拉宮全部戒嚴,我們如何逃的出去?”湯聰絕望道,“此刻樓下聚集著大批侍衛,隻憑我們三個斷無殺出去的可能。”
“沒錯!”柳尋衣神情凝重,幽幽地說道,“我們三個的確無法殺出去,但如果隻是你們兩個,或有一線生機。”
“什麼意思?”
“我替你們牽製措丹和大部分侍衛,你們趁虛而逃。”柳尋衣沉聲道,“湯聰,以你的武功,對付個守門的侍衛應該不在話下。”
“可是門主……”
“不必遲疑,我自有辦法脫身。”柳尋衣揮手打斷道,“你們先找地方藏起來,待我將八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這兒,你們再走不遲。”
說罷,不等湯聰和波仁再勸,柳尋衣迅速抬起咆哮不止的班桑,快步朝密室走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柳尋衣已將班桑和幾名侍衛,全部囚禁於密室之中,並取出鑰匙,將密室大門重新關上。
“你們伺機而動,離開布達拉宮後,即刻前往唐古拉山南麓的天榕寺,我們在那兒會合。”
柳尋衣將湯聰、波仁藏於暗處,並細細叮囑一番。緊接著,他拿著八把鑰匙,故作驚慌地朝樓下衝去。
一路上,柳尋衣將鑰匙分彆擲於布達拉宮的各個角落,自己手裡隻攥著一把,火急火燎地闖入人頭攢動的日光殿。
柳尋衣的出現,立即吸引來眾人好奇的目光,當他們看到柳尋衣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時,一個個不禁麵露古怪之色。
柳尋衣繼續裝聾作啞,支支吾吾地衝到怒氣未消的措丹麵前,朝他手足舞蹈地比劃一番。在措丹那副不勝其煩的厭惡目光下,將一把密室鑰匙雙手呈現在他的眼前。
一見此物,措丹的臉色陡然一變,喧囂嘈雜的日光殿也頓時安靜下來。
措丹虎目如炬,寒光閃爍,伸手接過密室鑰匙,同時語氣不善地朝柳尋衣“叱問”一番。
柳尋衣不明所以,隻是裝傻充愣地伸手連連點指著樓上,一副被嚇破膽的惶恐模樣。
他一邊指著樓上,一邊用手做刀,在自己的脖子上、肚子上來回地比劃,示意樓上剛剛經曆過一場殊死鏖戰。
見柳尋衣一問三不知,一副傻頭傻腦的愚癡模樣,措丹不禁心生慍怒,抬起一腳狠狠踹在柳尋衣的胸口,將其踹翻在地,哀嚎連連。
與此同時,措丹和其他七王及部盟首領,在眾多侍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朝樓上殺去。
當措丹率領大批人馬上樓之後,柳尋衣以迅雷之勢,輕而易舉地解決掉所剩無幾的崗哨侍衛,接應湯聰、波仁從另一處樓梯悄悄下來。
“門主……”
“噓!”柳尋衣低聲道,“樓下的崗哨,我已替你們儘數解決,現在隻剩宮門外的幾個侍衛。”
湯聰興奮道“天賜良機,不如我們一起走?”
“不行。”柳尋衣拒絕道,“我若走了,措丹上樓後未發現異常,必能反省過來。這一上一下不過片刻之間,我們又能跑多遠?一旦措丹下令封鎖全城,我們定然插翅難飛。因此,我必須留下,繼續轉移措丹的注意,給你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可是……”
“廢話少說,快走!”
柳尋衣迫不及待連番催促,將他們硬生生地推出日光殿。待目送湯聰、波仁依依不舍地離開之後,他的臉色陡然一變,隨之又裝出一副六神無主的惶恐模樣,踉蹌著朝樓上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