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二長老,你們看!”
突然,一名弟子匆匆而來,伸手遙指著江麵,急聲道“江上有船正朝我們快速駛來。有師兄認出船頭之人,正是‘無情劍客’唐阿富。”
“唐阿富?絕情穀?”尹鶴風錯愕道,“隻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來的正好。”殷白眉處變不驚,淡笑道,“剛才老夫還在擔憂,我昆侖弟子不識水性,一旦水中遇伏該當如何?卻不料他們竟自投羅網,倒也省去我諸多麻煩。傳命眾弟子,速速下船,江邊列陣。”
“是!”
傳命弟子慌慌張張,險些與迎麵而來的冷空陽撞個滿懷。
“空陽,來了多少人?可有絕情穀主蕭芷柔?”尹鶴風問道。
“三條快船,最多不過二三十人。”冷空陽回道,“為首之人,是絕情穀大弟子唐阿富和二弟子常無悔,沒見到蕭芷柔的影子。料想他們已收到風聲,因此趕來潯陽江畔與我們議和。”
“議和?莫非他們怕了?”尹鶴風狐疑道。
“不可掉以輕心。”殷白眉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快速吩咐道,“先問清他們的來意,若是相談不攏,便將他們全部擒下,作為與蕭芷柔談判的本錢。”
“掌門英明。”
三言兩語之間,唐阿富的船已行至潯陽江畔,停在距岸邊約三十米之地。
“來者何人?”船頭上,常無悔的聲音率先響起,聽其語氣,頗為不善。
“明知故問!”冷空陽沉聲道,“數月之前,老夫與你交過手,莫非這麼快便忘了?”
“哦!原來是昆侖派的三長老。”常無悔冷笑道,“上次你擅闖絕情穀,踐踏無情花,穀主饒你不死,已是格外開恩。如今你不思悔改,竟然還敢來犯?”
“廢話少說!昆侖派掌門人在此,快叫蕭芷柔出來回話!”冷空陽喝道。
“穀主百事纏身,無暇他顧。殷掌門有事但講無妨,唐某自會轉達。”唐阿富冷漠的聲音悄然響起。
他不像常無悔那般對昆侖派充滿敵意,字字句句皆滿含冷嘲熱諷,而是心如止水,目無表情。
“無情劍客,河西一彆,近來可好?”殷白眉不喜不怒,淡然一笑,言語中頗有幾分長輩對晚輩的關切之意。
“殷掌門不必寒暄,你我素昧平生,更沒什麼交情,有話還請直言。”唐阿富一雙狹長的眸子,冷冷地掃視著岸邊嚴陣以待的數百名昆侖弟子,話裡有話地說道,“看今日的架勢,殷掌門似乎不是來敘舊的。”
“既然無情劍客快人快語,老夫也不再兜圈子。”殷白眉笑道,“老夫的來意,想必蕭穀主和你心中都一清二楚。今日前來,不為彆的,隻想向蕭穀主討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交代?”唐阿富若有似無地輕哼一聲,反問道,“我絕情穀有什麼事,要向你殷掌門交代?”
“偷師之事!”殷白眉神情一稟,語氣陡然一沉,“唐阿富,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今天的事,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輕易化解。因此你也不必枉費吐沫,咬文嚼字地與我逞口舌之爭。老夫奉勸你一句,儘快將蕭穀主請出來與我當麵對質。今日之事,斷不會不了了之。至於龜縮穀中,避而不見……絕非明智之舉!”
“怎麼?你敢威脅我們?”常無悔輕蔑道,“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竟敢在此大放厥詞,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是不是威脅,不是由老夫決定,而是由蕭穀主決定。”殷白眉對常無悔的挖苦視而不見,輕笑道,“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天南地北也去過不少地方。可無論是什麼地方,還從未有人敢把老夫的話當做耳旁風。至於老夫是不是大放厥詞?又是誰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急,很快便有分曉。”
“你……”
“聽殷掌門話中的意思,今天是非見我家穀主不可?”唐阿富揮手打斷常無悔的駁斥,幽幽地說道,“我們若是執意阻攔,絕情穀今天怕是要血染江水,伏屍橫流。不知,唐某這樣理解殷掌門的意思,對不對?”
“不算是錯。”殷白眉不可置否地點頭道,“畢竟,事關昆侖一派的榮辱存亡,早晚都要做個了斷。躲,是躲不掉的。今天,老夫親率六百名昆侖弟子,雖然想毫發無傷地全身而退,但同時也做好有來無回,殺身成仁的準備。”
“殷掌門話已至此,看來我們之間已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唐阿富冷冷一笑,而後將手中的無情劍緩緩抽出。
伴隨著“倉啷”一聲輕響,銀光乍現,寒氣逼人,淩厲的劍鋒已直指岸邊的殷白眉。
“既然如此,便是多說無益。唐某鬥膽,請殷掌門不吝賜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