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殷掌門為何要故意刁難柳門主?甚至還裝出一副橫眉豎目,羞憤難當的冷漠嘴臉?”
“因為我想看看你們究竟有多少本事?”洛天瑾笑道,“絕境之中,隻給你們留下一張字條,看看你們能否順藤摸瓜,擺脫困境。順便,我也想看看尋衣的膽量和氣魄。因此,我事先囑托殷掌門,故意對你們百般刁難,看看你們在一波三折之中,究竟如何應變?”
“難怪金複羽如此動怒!府主對今夜的結局早已胸有成竹,卻故意讓殷掌門配合金複羽演戲,目的就是考驗我們的膽識……”柳尋衣苦澀道,“不過我很好奇,為何鄧五爺苦口婆心,費儘唇舌,殷掌門始終不為所動,搖擺不定。然而府主剛一露麵,他卻立刻妥協。鄧五爺是代府主行事,難道兩者之間還有什麼不同?”
“並無不同。”洛天瑾搖頭道,“其實,真正說服殷掌門的並不是我,而是真相。若無真相,無論是我還是長川,都無法令其放棄對絕情穀的仇視。”
“府主的意思是……”
“我昨夜已將蕭穀主是葉桐弟子的真相,如實告知殷掌門。”言至於此,洛天瑾突然目光一轉,彆有深意地盯著柳尋衣,話裡有話地說道,“多虧湯聰提前向我回稟此事,否則我斷不能輕易化解這場危機。”
洛天瑾此言一出,柳尋衣登時心中一顫,一股難以名狀的忐忑之意迅速攀上心頭。
當日,蕭芷柔向梅紫川親口承認自己與葉桐的關係,柳尋衣和湯聰都將個中緣由聽的一清二楚。隻不過,二人回到賢王府後,柳尋衣在洛天瑾麵前對此事隻字未提,而湯聰忠心直言,將一切對洛天瑾和盤托出。
看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實則卻暗藏著親疏遠近之彆。起碼在洛天瑾的心裡,柳尋衣遠不如湯聰那般坦誠。
雖然洛天瑾並未言明,亦無怪罪之意,但正是這種默不作聲的懷疑和猜忌,才令柳尋衣愈發感到惶恐不安。
洵溱察言觀色,似乎嗅到空氣中的緊張之氣,故而轉移話題道“既然如此,想必今夜唐阿富與殷掌門的密談,定能和平收場。”
洛天瑾淡然一笑,道“殷掌門昨夜已經允諾,為保全葉前輩和昆侖派的清譽,這場鬨劇將以‘誤會’而收場。不日之後,昆侖派會將結論公告天下。至於真相,彼此心照不宣即可,日後定會三緘其口,避而不談。”
“如此甚好……”
“尋衣,昨夜金複羽找你作甚?”洛天瑾突然問道,“可與簡仲有關?”
“是。”柳尋衣心神不寧,不敢再有所欺瞞,趕忙如實作答,“金複羽問我,簡仲有沒有留下什麼遺言。我猜他是想試探我,知不知道他與簡仲不可告人的秘密。”
洛天瑾眉頭一挑,饒有興致地追問道“你口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指的是什麼?”
“不知道。”柳尋衣搖頭苦笑,“簡仲死前隻字未提,他與金複羽之間藏有秘密,隻是我和洵溱的猜測而已。”
洛天瑾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柳尋衣,沉寂片刻,突然歎息道“可惜,差一點就能抓住金複羽的把柄。”
“怎麼?難道府主也認為他們之間藏有秘密?”
洛天瑾沉吟道“非但如此,而且我猜這個秘密或許與青城、峨眉改弦易轍有關。”
“嘶!”
此話一出,柳尋衣和洵溱無不暗吃一驚。須臾間,房間內陷入一片沉默,三人各懷心思,皆是一言不發。
“砰、砰砰!”
突然,一陣敲門聲將三人從沉思中驚醒。緊接著,門外傳來鄧長川的聲音“府主,殷掌門與唐阿富談完了。”
聞言,麵色凝重的洛天瑾驟然眼神一變,迅速起身,開門問道“唐阿富在哪兒?”
“剛剛和殷掌門告辭,現在已帶人離開……”
“呼!”
話音未落,洛天瑾突然身形一晃,登時化作一道殘影,漸漸消失在鄧長川麵前。
端著一碗熱醋的鄧長川不明所以,呆若木雞。稍作遲疑,他驀然轉身,呼喊道“府主去哪兒?”
“私人恩怨,不必多問,亦不必跟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