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噓!”林方大聲如洪鐘,嚇的洛鴻軒頭皮發麻,趕忙噓聲道,“你喊什麼?想害死我不成?”
“這……這……”林方大呆若木雞,半晌未能回過神來。
突然,院中傳來一陣淩亂而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大夢初醒的廖川、廖海匆忙衝出廂房,攔下那群殺氣騰騰的不速之客。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驚門門主柳尋衣的住處,閒雜人等不能亂闖……”
“讓裡麵的人統統出來,我們要挨個房間搜查!”
“大膽!門主宿醉未醒,豈容你們胡作非為?”
“滾開!擋我者死!”
“放肆,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在這裡撒野!”
“我乃崆峒派弟子荀再山,不想死的趕快給老子讓開!”
“我若不讓呢?”
“那休怪我劍下無情!”
伴隨著一陣勢如水火的吵鬨聲,一道道刀劍出鞘的聲響接連而起,驚的柳尋衣和林方大同時臉色大變。
“無論如何,此事是我們理虧,絕不能再和崆峒派的人發生衝突!”
柳尋衣當機立斷,匆匆向手足無措,心膽俱裂的洛鴻軒囑咐幾句,而後快步朝門外走去。不明真相的林方大稍作猶豫,繼而拎著鋼刀緊追而出。
風和日麗,碧空如洗。
此刻,柳尋衣的院中聚滿攜刀帶劍之人。一撥是以荀再山為首的崆峒派弟子,另一撥則是以廖川、廖海為首,聞訊陸續趕來的驚門弟子。
雙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彼此間虎視眈眈,凶光畢露,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你們乾什麼?”
柳尋衣一聲斷喝,登時將躍躍欲試的眾人驚的精神一振。
“門主,他們……”
“把兵刃全部收起來!”不等廖海解釋,柳尋衣已嚴詞厲色地打斷道,“崆峒派是府主的貴客,豈容你們沒有規矩?”
“這……”
“收起來!”柳尋衣根本不給廖氏兄弟辯解的機會,目光一寒,冷聲道,“你們想造反嗎?”
“是……”
見柳尋衣心意已決,一眾驚門弟子不敢執拗,在崆峒弟子冷漠的目光下,憤憤不平地將各自的刀劍收入鞘中。
推開人群,柳尋衣來到荀再山麵前,拱手道“原來是荀師兄,多日未見,彆來無恙!”
“柳尋衣,我今天沒心情和你套近乎。”荀再山冷漠道,“奉家師之命,挨房挨院地搜查欺負我家小姐的狗賊。識相的快快讓開,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說什麼?”林方大虎目一瞪,怒斥道,“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要闖便闖、想搜便搜?讓你們搜搜尋常弟子的房間也就罷了,這裡麵可是驚門之主的臥房,讓爾等進去搜查,柳門主顏麵何在?”
麵對林方大的斥責與柳尋衣的躊躇,荀再山既不反駁,也不惱怒,而是將鋒利無比的寶劍直指柳尋衣,聲音冷厲而堅決“要麼現在讓我們進去、要麼殺了你們再進去、要麼你們殺光所有崆峒弟子。柳門主自己選擇!”
“荀師兄稍安勿躁!在下對鐘離姑娘的遭遇深表同情,並對罪魁禍首深惡痛絕。”柳尋衣懇切道,“但事情的真相尚未查清,你們帶人在賢王府亂搜一氣,未免……有些唐突。不如我們一起將此事上稟北賢王,相信他一定會給崆峒派和鐘離姑娘一個滿意的交代。”
“滿意?”荀再山怒不可遏,恨的睚眥俱裂,語氣更是陰沉的嚇人,“如何滿意?我家小姐在賢王府遭受奇恥大辱,女子的清白之身就此斷送,你以為賢王府能擺脫乾係嗎?我們應洛天瑾之邀而來,卻在你們的地盤出事,淫賊固然該死,可你們賢王府的人更該死。若非你們昨日將我們灌醉,我們如何能誤中迷煙而鬼神不知?若非對你們百般信任,小姐又如何能毫無防備地住進你們安排的客房?卻不料,你們將同道之誼視若草芥。偌大一個賢王府,竟然不能保護客人的周全,你們還能做什麼?你們的固若金湯何在?守衛弟子又何在?若昨夜被玷汙的不是我家小姐,而是賢王府的大小姐,你們又該如何冷靜?”
荀再山詛咒洛凝語,令林方大勃然大怒,惡狠狠地說道“荀再山,一事歸一事,你說這些廢話有個屁用?”
“如何?”荀再山毫不示弱,慍怒道,“有本事便殺了我!夫人說過,此事一定是賢王府中人所為,因為隻有你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所有護衛,散入迷煙並潛入小姐的房間。”
“真相尚未查清,閣下豈能斷言是我們的人乾的?”柳尋衣躊躇道,“也許……也許罪魁禍首另有其人,眼下隻是一場誤會……”
“不是誤會!”
話音未落,一道乾癟而嘶啞的聲音陡然在院外響起。緊接著,麵沉似水,目光如刀的鐘離木,在周穆等一眾崆峒派弟子的陪同下,大步流星地闖入院中。
“見過鐘離掌門……”
“柳尋衣,婉瑩醒了,淫賊的身份已經水落石出!”
一向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鐘離木,今日態度之陰狠,聲音之冷厲,神情之嚴酷,皆是前所未有。
柳尋衣不敢直視鐘離木那雙欲要殺人的眸子,戰戰兢兢地問道“是……是誰?”
“自己看!”
一聲怒喝,鐘離木甩手將一隻錦靴扔在眾人麵前。柳尋衣認得這隻靴子的主人,正是洛鴻軒。
“柳尋衣,彆告訴我你不認得此物?”鐘離木在說話的時候,眼皮因憤怒而抑製不住地劇烈跳動著,“老夫非但知道賊子的身份,而且還知道他的藏身之處。”
說罷,鐘離木陡然一指柳尋衣身後緊閉的房門,不容置喙地說道“包庇淫賊,其罪當誅!識相的趕快交出洛鴻軒,否則老夫大開殺戒,爾等一個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