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一連兩天,柳尋衣和秦苦幾乎走遍華山鎮的每一個角落,但皆未發現白衣男子的蹤跡。
為免秦苦“賠了夫人又折兵”,柳尋衣決定動用賢王府的力量,將白衣男子的容貌畫在紙上,讓淩青暗中聯絡江湖中的朋友,在小小的華山鎮布下一張天羅地網,誓要找出白衣人。
鬥轉星移,又過一日,距離與騰三石約定的時限隻剩最後一夜。
九月初六,傍晚。
近乎絕望的柳尋衣和秦苦終於等來一則消息,直指華山鎮西,一處早已荒廢多年的村落,名曰“杏窯”。
時不我待,立即動身。
柳尋衣安排淩青率人留守七星樓,自己和秦苦借著朦朧月色,快馬趕奔杏窯村。
此村南北縱橫,布局極為簡單,中間是一條布滿雜草的羊腸小道,兩側錯落著大大小小十幾間院落,如今皆已七零八落,淪為一處處斷壁殘垣。
一見這樣的村落,柳尋衣不禁回想起兒時的生活,忽覺悲從中來,感慨萬千。
“尋衣,你看!”
秦苦的聲音將柳尋衣從恍惚中喚醒,順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村中一間破院內,一縷炊煙正嫋嫋升騰。
“杏窯村荒廢多年,平日連個鬼影都看不到,為何會有炊煙?”
“顯然有人在村中落腳。”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先後翻身下馬,悄無聲息地朝那間破院掠去。
院牆外,柳尋衣和秦苦清晰地聽到院中有人哼唱小曲。
與此同時,一股濃濃的烤肉香味,翻過院牆,傳入二人的口鼻。
“是他!”秦苦憤懣道,“他將我們害的三天睡不好覺,自己卻躲在這兒享受,真他媽不公平……”
“二位,何不進來喝一杯?”
秦苦話音未落,院中陡然傳出一道戲謔的笑聲。
聞言,柳尋衣和秦苦不禁一愣,紛紛麵露苦笑,索性不再躲藏,大搖大擺地繞過院牆,從隻剩下一扇破門的門洞步入院中。
此刻,院中燃燒著一堆篝火,而他們苦苦尋找的白衣男子,正翹著腳坐在一塊石碾上,手裡拿著一根插著乳鴿的樹枝,興致勃勃地烘烤著美味。
見到柳尋衣二人,白衣男子既不意外,也不慌張,依舊專心致誌地做自己的事。隻是左手輕輕一揮,憑借一股柔和的內勁,將身旁的兩壇美酒拋向柳尋衣和秦苦。
“酒,我請。”白衣男子笑道,“不過乳鴿卻沒你們的份兒。想吃也行,拿五千兩來換。”
“一隻乳鴿竟敢要五千兩,鑲金的不成?”
秦苦接過酒壇,“咕咚咕咚”猛灌兩口,一解口乾舌燥。
“乳鴿不值,但我值。”白衣男子一邊將乳鴿拿到近前觀看火候,一邊答道,“若不是我,你如何能憑空白賺五千兩?”
“武林大會的請帖,如今已炒到上萬兩一張。”秦苦撇嘴道,“區區五千兩賣給你,談何‘白賺’?老子虧大了!”
白衣男子撕下一塊鴿肉,放在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一番,而後頗為不滿地搖了搖頭,又將乳鴿重新架於火上,轉而朝秦苦投去一個古怪的笑容,彆有深意道“我說的不是請帖,而是騰三石另外給你的五千兩酬金。”
柳尋衣心中暗驚,同時不著痕跡地接話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我不但知道騰三石花五千兩讓你們找我,還知道你在暗中動用賢王府的力量,派人四處追查我的下落。”白衣男子邪魅一笑,同時朝柳尋衣投去一個彆具玩味的眼神,又道,“年紀輕輕便坐上黑執扇的位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仁兄的年紀與在下相仿,又何必擺出一副江湖前輩的姿態?”柳尋衣笑道,“既然你知曉我們的來意,不知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白衣男子似乎沒聽懂柳尋衣的問話,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之色,“什麼意思?”
“說白了,你是主動跟我們回去?還是被我們打個半死,再綁你回去?”秦苦毫不客氣地將話挑明。
“我為何要跟你們回去?”
秦苦抱怨道“虧你敢問?自己做過什麼好事,難道自己不記得?你偷人家的首飾,到我這兒騙走請帖,還把這筆爛賬算在我頭上,讓老子平白無故惹上一身麻煩……”
“等等!”白衣男子打斷道,“當日你我已講的清清楚楚,走出客棧大門,你我互不相欠。此話是你親口所說,為何出爾反爾?”
被白衣男子一番揶揄,秦苦不禁臉頰一紅,狡辯道“話雖如此,可是……可是我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你偷來的……”
“就算是我搶來的,又與你何乾?”白衣男子笑道,“胖子,你口口聲聲做生意,不會連這點做生意的規矩都不懂吧?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錢貨兩清,過時不退’?今夜又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