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想找機會領教一下謝二爺的達摩指。”吳雙笑道,“都說你的達摩指已練的如火純情,登峰造極,甚至到了橫掃武林,獨步天下的恐怖境界,不知……是否言過其實?”
“承蒙江湖朋友抬愛,給我這個土埋半截的庸人幾分薄麵。”謝玄謙遜道,“什麼如火純情,獨步天下,都是虛名而已。謝某的達摩指隻是略有小成,斷斷不敢自詡什麼登峰造極,更不敢妄稱橫掃武林。”
“不必謙虛!”吳雙將雙刀自身前交叉,撇嘴道,“既是高手過招,索性省去那些華而不實的招式。不如謝二爺直接施展出達摩指,讓我長長見識如何?”
“君子有成人之美。”謝玄的語氣漸漸變的有些低沉,“既然吳少俠有此雅興,謝某便獻醜了!”
“來吧!”
一聲大喝,吳雙率先出手,身如鬼魅般憑空消失在原地。
眨眼的功夫,無數道寒意逼人的刀鋒,已詭異地出現在謝玄上空。
萬千刀影栩栩如生,千萬寒光耀眼奪目,伴隨著一陣陣淩厲的刀風呼嘯而過,謝玄的頭發被吹的上下飛舞,衣袍更是兜風而起,撲撲作響。
可即便如此,謝玄仍麵無表情,目不斜視,站在原地穩若泰山。
場邊,雲追月靜靜地觀望著論劍台上的虎嘯龍吟,喃喃低語道“吳雙此人,前途無量。”
雲劍萍似是被雲追月的聲音所驚擾,轉頭問道“爹,女兒一直好奇,當年你和吳大哥在龍象祠閉門切磋,結果究竟如何?”
聞言,雲追月的目光微微一動,側目道“你以為如何?”
“雖然女兒相信吳大哥絕對有資格排在龍象榜第一位,但我更願意相信爹的武功天下無敵。女兒見過吳大哥出手,也見過爹出手,卻唯獨沒見過你二人交手,唉!”
雲劍萍緊抿紅唇,俊俏的臉上不禁蒙上一層愁容,那副左右為難的躊躇模樣,甚是俏皮可人。
“一邊是心上人,一邊是親爹,聖主讓小姐在二人之間做出選擇,豈不是強人所難?”唐軒故作正經模樣,實則是拿雲劍萍說笑。
果不其然,聽到唐軒的話,雲劍萍白皙的臉上瞬間暈出一抹緋紅,抱怨道“唐伯伯休要亂說,呸呸呸!什麼心上人……”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細若蚊絲,弱不可聞。
見狀,雲追月不禁連連搖頭,歎道“女大不中留啊!”
此言一出,立即招來四周一片偷笑。
“女兒堅信,爹的武功定在吳大哥之上。”雲劍萍匆忙解釋,“我剛剛隻是隨便說說,吳大哥武功再高,也定然不是爹的對手。”
隻可惜,她越描越黑,反而惹的眾人一陣哄笑。自己羞的麵紅耳赤,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呼!”
忽然,一道若有似無的隱雷之聲自場中響起,令四周眾人紛紛耳目一震,心神一凝。
不知何時?吳雙手中的雙刀已化作兩條交纏不清的巨蟒,以鋒為軀,以刃為牙,於半空之中張著血盆大口,吞吐著駭人的蛇信,一左一右,猛撲謝玄而來。
再看謝玄,周身之外迸射出一道道刺眼金光,縱橫交織,宛若一個巨大的鳥籠,將其緊緊守護在其中,並將兩條刀鋒巨蟒死死攔截在外。
突然,一動不動的謝玄雙手自身側一震,十指關節處爆發出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響。與此同時,他的每一處關節,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劇膨脹,並且在皮肉之下隱隱泛出一絲如血紅光。
“出!”
一聲暴喝,謝玄的雙手猛然朝天一指。
頃刻間,十道血紅氣勁自指尖迸射而出,登時將“金色鳥籠”崩碎瓦解,並於半空之中化作十條嗜血虎狼,直撲刀鋒巨蟒而去。
巨蟒鬥虎狼,謝玄戰吳雙,在一道道震驚而愕然的目光中,論劍台上疾風陣陣,隱雷滾滾,兩道迅如閃電的人影在一片混沌之中迎麵相撞,勢不可擋。
“嘭!”
一聲驚天巨響,險些震破觀戰之人的耳膜。眾人情不自禁地捂住雙耳,同時看向戰局的目光變的愈發駭然。
巨響過後,虎狼巨蟒分崩離析,最終化作一片虛無。
當塵埃落定,勁氣消散,眾人方才從剛剛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中緩緩回過神來,一個個瞪著好奇而驚恐的眼睛,拚勁朝論劍台望去。
此刻,謝玄與吳雙相背而站,二人皆如木雕泥塑一般,一動不動。
吳雙將兩把彎刀甩於身體兩側,麵容複雜,雙眼微微眯起,看不出喜怒哀樂。
謝玄一手垂於身側,一手負於身後,任由清風徐徐,他卻頷首低眉,沉寂如水。
有細心觀察之人,赫然發現在吳雙的兩把彎刀之上,竟然詭異的凹陷出十個坑印。而在謝玄的兩隻衣袖邊緣,也隱約泛起一絲紅暈,宛若尚未乾涸的血跡。
萬人屏息,鴉雀無聲,所有人的心皆係於二人身上,沉重的難以喘息分毫。
徐清年眉頭緊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可他話未出口,吳雙卻突然身體一顫,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言不發地朝台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