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唐轅不怒反笑,眼睛微微眯起,故作一副好奇模樣。
“我讓你滾出去!”徐仁伸手一指院門,惡狠狠地說道,“滾!”
“嗬!”
伴隨著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唐轅的手指微微一顫,一根銀針悄無聲息地自其掌下射出,迅如閃電一般直接沒入徐仁的鼻子。
徐仁忽覺鼻尖一涼,而後鼻根深處閃過一抹酸意,未等他回過神來,一股鑽心劇痛陡然襲遍全身。
眾目睽睽之下,一道若隱若現的針形氣流,自其喉間一起一伏,順著肌膚下的經絡,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迅速朝心口鑽去。
“啊!”
不止是出於對死亡的恐懼,還是銀針刺破經脈而引起的劇痛,徐仁猛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嚇的周圍的龍象山弟子無不臉色一變,紛紛後退幾步。
“彆動!”
一聲厲喝,唐軒飛身而至,左手如電,一把攥住徐仁的手腕,將其胳膊橫向拽直。與此同時,他右手在徐仁的胸口連點幾下,令即將刺入心臟的銀針硬生生地倒逼而退。
緊接著,唐軒從腰間抽出匕首,用刀背緊緊壓住徐仁的臂彎,緩緩推動隱藏在肌膚之下,血脈之中,顫動不止的銀針,令其慢慢向徐仁的手掌遊去。
“出!”
伴隨著唐軒的一聲斷喝,行至徐仁手腕處的銀針陡然加速,瞬間穿過掌心,刺破他的中指指尖,血滴如線,濺飛三尺,銀針如電,消失在夜空之中。
“額!”
唐軒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直至他將劫後餘生的徐仁推到一旁,徐仁仍未從驚慌失措中完全清醒。
徐仁緊緊攥著脹痛不已的手指,同時滿眼忌憚地望著唐轅,惡狠狠地咒罵道“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全部滾下去!”唐軒一臉不耐地催促道,“省的在這兒丟人現眼。”
“唐護法,可是……”
“滾!”
唐軒根本不給徐仁辯解的機會,一個慍怒的眼神,登時令他將後麵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萬一打擾聖主休息,你我誰也不會有好果子吃。”言至於此,唐軒伸手朝苑外一指,意思不言而喻。
“廢話!你懼怕雲追月,我卻無懼。”唐轅不為所動,滿眼鄙夷,“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你自甘墮落不要緊,可一旦連累唐門,我定不輕饒!”
聞言,唐軒的眼中陡然閃過一抹戲謔之意,冷笑道“多年未見,一見麵竟是出口威脅,難道你就這樣和大哥說話?”
“呸!”唐轅唾棄道,“從你背叛唐門的那一刻起,你我再不是兄弟。”
“無所謂!”唐軒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陰戾之色,“唐家從未承認過我的功績,我又何必在乎你這個兄弟?還有,自甘墮落的人不是我,而是整個唐家!”
“你背叛唐門,是為不孝。加入異教,是為不義。濫殺無辜,是為不仁。暗通外族,是為不忠。”唐轅咬牙切齒地說道,“唐軒,你已將祖宗家訓忘的一乾二淨,變成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武林敗類。非但如此,你還利用唐家教給你的本事研製殺人利器,令祖宗蒙羞,令唐門受辱,這一筆筆血賬,我都記的一清二楚,早晚有一天我會替唐家清理門戶。”
“真是天大的笑話!”唐軒仰天大笑,狂妄而瘋癲,“就憑你這個蠢材,也配和我鬥?唐轅,回去告訴老東西,我敢離開唐門加入龍象山,就篤定一輩子與你們水火不容,誓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至於究竟是你殺我,還是我殺你,誰也不必誇誇其談,儘管走著瞧!”
唐軒口中的老東西,指的是唐家家主。
“唐軒,你這個叛徒……”
“唐總管息怒!這裡是華山,切不可意氣用事。”唐轅怒不可遏,欲向唐軒出手,卻被騰三石及時攔下。
此刻,唐轅疾首蹙額,睚眥俱裂。反觀唐軒,卻是冷嘲熱諷,不屑一顧。
透過這一幕,深諳世事的騰三石不難看出,唐轅至今仍顧念一絲兄弟之情,因此愛之深,恨之切。唐軒則不然,他對唐轅非但沒有半點舊情可念,反而將其視為寇仇,怨入骨髓。
同為骨肉兄弟,同是一脈相承,但性格卻大相徑庭,品性更是天壤之差。
“唐軒,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同樣的話,我也奉還給你。”麵對怒氣衝衝的唐轅,唐軒神情冷漠,態度堅決。
見此一幕,騰三石不禁心生感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唐總管,我們走吧!”
騰三石深深地望了一眼燭火朦朧的大堂,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莫名的哀愁。轉而拽著心有不甘的唐轅,一步步朝苑外走去。
望著唐轅五內俱焚,七竅生煙的憤恨模樣,唐軒臉上的笑容綻放的愈發燦爛。
“隻要我唐軒活在世上一天,蜀中唐門便休想得到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