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潘雨音搖頭道,“剛剛回到住處,師父說我們要儘快離開是非之地。我再三追問,她才告訴我這些。至於個中緣由,我並不知情。”
“是非之地?”柳尋衣一臉錯愕,“桃花婆婆真這樣說?”
潘雨音貝齒輕咬著下唇,目光複雜地注視著一臉嚴肅的柳尋衣,稍作猶豫,而後重重點了點頭。
“嘶!”柳尋衣倒吸一口涼氣,腦中飛速盤算起來,遲疑道,“既然如此,她為何不告訴府主?”
“師父一向不喜歡插手彆人的事。”潘雨音苦笑道,“以我對師父的了解,她不願做的事、不願說的話,任何人都休想逼她就範。”
“另有蹊蹺、暗流湧動、是非之地……”柳尋衣眉頭緊鎖,喃喃自語,“看來江三爺的死,果然沒那麼簡單。”
潘雨音替柳尋衣重新包紮,並將應用之物收入藥箱,憂心忡忡地說道“我走後,柳大哥自己小心。”
“你們何時動身?”柳尋衣話鋒一轉,追問道,“去往何處?”
“近兩日便動身,去長白山替寶兒治病。師父答應過黃陽明、梅紫川兩位前輩,一日治不好寶兒的怪病,一日不放棄。”
“原來如此……”
“柳尋衣何在?”突然,雁不歸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府主召你去書房,有事商議。”
聞言,柳尋衣精神一振,呢喃道“看來,府主也已看出端倪。”
說罷,柳尋衣迅速穿好衣袍,與潘雨音匆匆拜彆,隨雁不歸直奔書房。
書房內,洛天瑾、謝玄、鄧長川、黃玉郎、慕容白正在密切商議著什麼。
“參見府主。”
“尋衣,我昨夜剛剛答應讓你安心養傷,不料今日便將你找來,你不會怪我吧?”洛天瑾朝旁邊的椅子一指,示意柳尋衣入座。
“其實府主不找我,我也要求見府主。”
柳尋衣見謝玄幾人皆站在一旁,豈敢獨自落座?因此朝洛天瑾拱手拜謝,自己仍畢恭畢敬地站在案前。
洛天瑾眉頭一挑,好奇道“為何?”
“事關江三爺與李甲。”柳尋衣如實回稟,“其實,昨夜我離開書房後,曾在半路遇到李先生,並與他寒暄幾句。”
“哦?”聞言,洛天瑾表情一僵,而後與謝玄對視一眼,追問道,“他和你說些什麼?”
“李先生說江三爺已有蘇醒的跡象,並準備向府主稟告。”柳尋衣直言不諱,“他還向我打聽,府主是否在書房。”
“嘶!”此言一出,眾人無不眼神一變,麵露驚愕。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夜我從府主的書房離開後不久,約莫……戌時三刻。”柳尋衣回憶道,“當時李先生紅光滿麵,洋洋得意,我還戲謔地說‘不妨礙他向府主邀功’。”
“你的意思是……江一葦昨夜已經蘇醒,而李甲專程跑來向我稟告?”洛天瑾沉吟道,“昨夜我在書房坐到深夜,為何遲遲不見李甲前來?”
“這……”
洛天瑾此問,令柳尋衣不知該如何作答。
“如此說來,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李甲的人?”雁不歸語氣不善地問道。
“不一定。”柳尋衣搖頭道,“在我之後,李先生本應出現在府主麵前,但事實並非如此。換言之……有人在半路將其截住。”
“誰能證明?”謝玄質問道。
“這……”柳尋衣遲疑再三,終而默默搖頭。
“府主!”黃玉郎眼神一寒,提醒道,“可還記得狄陌之事?如果柳尋衣所言屬實,府中必有奸佞,前車之鑒,不可不防!”
雁不歸插話道“眼下,柳尋衣的嫌疑最大,應從他身上查起。”
“不!”慕容白仗義執言,“如果柳尋衣和江三爺的死,以及李甲的失蹤有關,他豈會主動將這件事告訴我們?”
“有沒有可能……江一葦昨夜根本沒有蘇醒,柳尋衣遇到李甲時,江一葦已死,而李甲正在設法潛逃?”雁不歸揣測道,“至於柳尋衣見到的‘紅光滿麵’、‘洋洋得意’,都是李甲故意偽裝出的假象。”
“不像!”柳尋衣細細回憶,繼而搖頭道,“李甲隻是一個普通人,他若故作鎮定,我不可能看不出來。”
“萬一你看走眼……”
“好了!”洛天瑾頗為不耐地擺手道,“我一直認為此事存有蹊蹺,而尋衣剛剛的一席話,無疑作證了我的猜想。江一葦的死不是意外毒發,李甲的失蹤也不是畏罪潛逃,一切皆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言至於此,洛天瑾的眼中陡然迸射出兩道刺骨寒光,幽幽地說道“敢在我的府裡玩這種把戲,看來是有人把我洛天瑾當成傻瓜了。”
“府主的意思是……”
“黃玉郎所言不錯,前車之鑒,不可不防。”洛天瑾下令道,“柳尋衣,派出下三門弟子尋找李甲的下落,三日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雁不歸、鄧長川、黃玉郎,慕容白。給你們三天時間,遍訪洛陽一帶的仵作,我一定要查清江一葦的真正死因。”
“遵命!”
言罷,洛天瑾環顧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身為武林盟主,竟然後院起火,莫不是讓天下人看我的笑話?此事若不能查個水落石出,爾等休要回來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