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向你保證。”淩瀟瀟正色道,“隻要你替我做事,府裡沒人敢找你的麻煩。”
“話雖如此,但……你們畢竟是一家人,萬事好商量。我終究是外人,倘若橫插一杠,隻怕……”
“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哪裡像個男人?”淩瀟瀟打斷道,“給我一句痛快話,做還是不做?你若不肯幫我,現在便可離開,我從不強人所難。”
“我……”秦苦抓耳撓腮,一副左右為難的糾結模樣,“夫人隻讓我監視柳尋衣?可有其他打算?”
淩瀟瀟沉吟道“伺機探一探他的底細。”
“底細?”秦苦一頭霧水,“柳尋衣的底細,府裡人儘皆知,何必再探?”
“我們知道的,是柳尋衣想讓我們知道的。”淩瀟瀟柳眉一挑,話裡有話地說道,“萬一他說的不是實話。萬一他虛有其表,敗絮其中。萬一他是一個朝三暮四,喜歡到處尋花問柳的登徒浪子,又該如何?”
“這……”
“他是我女兒未來的夫君,我想探一探準女婿的底細,可有不妥?”
“府主……可否知道此事?”
“同樣是女婿,瑾哥有瑾哥的考慮,我有我的心思。”淩瀟瀟不滿道,“瑾哥在乎的是柳尋衣的潛力,以及賢王府未來的興衰。而我,隻在乎女兒的幸福。”
“夫人愛女心切,在下十分感動。”
“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忙活,隻要你答應替我做事,我每月給你一萬賞銀。”
“一萬?”秦苦眼神驟變,難以置信道,“當真?”
“我像是騙你嗎?”
“其實,給不給錢倒無所謂。”見淩瀟瀟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秦苦突然話鋒一轉,故作慷慨,“主要是夫人對小姐的疼愛之心,著實令在下感動。我自幼失去雙親,最見不得人家相親相愛,一遇到這樣的事就忍不住想哭……”
說罷,秦苦竟裝模作樣地擦拭起眼角。
“如此說來,你答應了?”
“如果連娘親對女兒的關心都能無動於衷,我還算是人嗎?”秦苦義憤填膺地說道,“我非但答應,而且不僅在成親前替夫人監視柳尋衣,就算是成婚後,哪怕是生兒育女之後,我也要一直監視他,以免柳尋衣做出一些對不起小姐的下流勾當。為了夫人、為了小姐,我秦苦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行了!”
麵對秦苦的慷慨陳詞,淩瀟瀟自是不屑一顧。
秦苦滔滔不絕,無非想從淩瀟瀟手裡多騙些賞錢。至於其他的“感動”也好,“義氣”也罷,統統是冠冕堂皇的說辭,毫無價值可言。
“記住!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許再讓其他人知道。”淩瀟瀟囑咐道,“如果你敢向外泄露半句,我定讓你後悔莫及。”
“一定!”秦苦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夫人有所不知,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廣交天下英豪,靠的不是武功,而是人品。尤其是我這張嘴,鐵齒鋼牙,密不透風,出名的可靠……”
“好了!”
淩瀟瀟早已忍受不住喋喋不休的秦苦,驀然起身,邁步朝房門走去。
“如果你有消息,可以來東海茶樓找一個名叫‘順喜’的夥計,他經常入府送茶,亦可幫你與我聯絡。記住,回到賢王府後,你我要假裝互不相熟,不能讓人看出破綻。”
“嘿嘿,偷情似的……”
“你說什麼?”
淩瀟瀟美目一瞪,嚇的秦苦臉色一變,匆忙改口道“小的一定謹記夫人交代,絕不會露出半點馬腳。”
“哼!”淩瀟瀟打開房門,語氣不善地說道,“你留在這裡,一個時辰後再離開,順便醒醒酒,省的滿口胡言,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遵命。”
冷冷地瞪了秦苦一眼,淩瀟瀟快步離開東海茶樓。
茶樓外,一輛馬車徐徐而來,不急不緩地停在淩瀟瀟麵前。她未有一絲猶豫,在夥計地攙扶下,迅速鑽入車廂。
“夫人,與秦苦談的如何?”
“此子油腔滑調,沒一句正經話。不過總算見錢眼開,暫時答應幫我盯著柳尋衣。”
車廂內,麵對雁不歸的擔憂,淩瀟瀟沉吟道“若非事出突然,時間緊迫,我斷不會相信一個貪財好色之徒……”
“夫人……”
“罷了!我隻說替女兒把關,即便事有錯漏,相信瑾哥也不會過多指責。回府吧!”
茶樓上,秦苦背倚著窗框,一雙忽明忽暗的眸子靜靜注視著漸行漸遠的馬車。
此刻,縈繞在秦苦臉上的混沌醉意,早已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彆有深意地狡黠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