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見趙禥麵露難色,柳尋衣不禁臉色一變,忐忑道“如此小事,難道小王爺都不肯答應在下?”
“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心有餘卻力不足。”
“此話何意?”
“實不相瞞,其實馨姐姐三天前已被接進皇宮,眼下根本不在榮王府。”趙禥無奈道,“皇宮禁地,莫說是我,即便是父王,沒有得到皇上的召見也不能輕易入內。讓你與馨姐姐單獨相見,更是不可能的事……”
“這……”
“師傅,算了吧!”趙禥勸道,“此事誰也不能怪,要怪就怪你與馨姐姐有緣無分。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在江湖中,隻要一個人有本事,想做的事都能做成。哪怕他出身低微?哪怕他謗滿天下……”柳尋衣落淚無聲,麵露慘笑,“然而,在朝堂、在仕途、在所謂的天子腳下,有些事一旦被注定,縱使窮儘畢生之力也是徒勞,至死都無法改變……”
言罷,柳尋衣緩緩抬頭,望著麵露哀思的趙禥,癡癡地說道“此時此刻,在下好生羨慕小王爺……若我的出身地位能及小王爺一半,也不至於被人當成猴子一般戲弄。”
“師傅……”
“馨兒為何被突然接進皇宮?”柳尋衣話鋒一轉,沉聲道,“是不是與即將到來的蒙古使臣有關?”
麵對柳尋衣的追問,趙禥心生猶豫,可見他神情悲憤,又不忍一直瞞他,故而心腸一軟,坦言道“其實,來的那些根本不是什麼使臣,而是……接親的人。”
“接親?”柳尋衣下意識地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接什麼親?”
“當然是接馨姐姐去蒙古成親……”
“小王爺可知皇上要將馨兒嫁給何人?莫非是蒙古大汗?”
“不,聽父王說馨姐姐嫁的是蒙古大汗的兄弟,叫……叫……”趙禥絞儘腦汁,反複回憶著那人的姓名,沉吟道,“好像叫什麼烈……”
“忽烈?”柳尋衣眼神一動,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忽烈!”趙禥連連點頭,“據說他是蒙古最有實權的一位王爺,馨姐姐隻有嫁他為妃,才能止息宋蒙的兵戈。”
“小王爺可知接親的人什麼時候到?”
“你想乾什麼?”趙禥心生不祥之感,忙道,“師傅,此事關乎大宋興旺,你千萬不能亂來!”
“如果小王爺不想告訴我,我不會怪你。”柳尋衣對趙禥的擔憂視而不見,呢喃道,“若無彆事,在下告辭!”
言罷,柳尋衣抬腳朝門口走去。
“等等!”趙禥下意識地呼喊道,“師傅,我可以告訴你接親的消息,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意氣用事,更不能亂來!”
柳尋衣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答應你,不會亂來。”
“當真?”
麵對趙禥的將信將疑,柳尋衣輕歎一聲,而後一言不發地抬腳遠去。
“好好好,我說!”趙禥慌忙道,“接親的人三天後抵達臨安城,先由樞密副使接待吃住,再等皇上召見入宮。”
“多謝!小王爺早些歇息,在下擅離天機閣,該回去領罪了。”
言罷,柳尋衣不再猶豫,推開房門閃身而出。借著朦朧月色飛身而起,於夜幕下幾個起伏,眨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