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寧落此言切中要害,令爭論不休的眾人漸漸陷入沉思。
在場之人中,或有不少一等一的高手,但能單打獨鬥與柳尋衣平分秋色的,卻是寥寥無幾。
常言道“人的名,樹的影”。柳尋衣能有今時今日的名聲,絕非吹噓出來,而是他一戰接一戰打下來的。
傲人的戰績,在場之人無不耳熟能詳。因此休看他們叫囂不斷,但論真才實學,卻誰也不敢在柳尋衣麵前妄自托大。
“如果我們不能同仇敵愾,恐怕在場任何一方都休想單獨殺他。”寧落繼續道,“在下不才,鬥膽提議,不如我們先聯手殺死柳尋衣,而後再商議後事。如何?”
“我同意!”陸遙看向柳尋衣的眼中充滿鄙夷,冷笑道,“對付這種喪儘天良的狗內奸,我們根本沒必要和他講規矩,大可一擁而上,群起而攻之。”
“說的好!”
陸遙此言,無疑給眾人一個冠冕堂皇的台階,頓時引來一片讚同。
麵對一張張充滿挑釁的麵孔,柳尋衣心中篤定,自己縱使長著一千張嘴,也不可能說服他們相信自己沒殺洛天瑾。
與其費儘唇舌,浪費時間,不如想想自己該如何脫身?
“柳尋衣,你我好歹相識一場,但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豺狼!”胥準神情悲憤地說道,“洛盟主待你恩重如山,你豈能做出……”
“罷了!”荀再山打斷道,“我們中與此人有舊的何止一兩位?但昔日我們認識的柳尋衣根本就不存在,從始至終,此人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狡猾之徒,卑鄙之輩!他連器重他、栽培他、甚至願將自己女兒許配給他的洛盟主都不肯放過,可見此人的心腸何其歹毒?”
“廢話少說!”童鼎大刀一揮,直指神情複雜的柳尋衣,喝道,“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們或許能留你一個全屍!”
“多謝閣下的美意,但我現在……還不能死!”柳尋衣將酒碗放在桌上,似是喃喃自語,似是說給死去的洛天瑾,又仿佛說給在場的眾人,“如果你相信我,待我解決眼下的麻煩,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諸位,柳尋衣分明在故意拖延時間,他在等官軍馳援!”
“休聽他一派胡言,我們動手……”
“嗖!”
“噗!”
“額……”
然而,未等距離最近的一名三義幫弟子揮刀上前,酒樓外陡然傳來一道細不可聞的破空聲響。
緊接著,一支利箭宛若一道黑色閃電,自窗口倏忽而至,詭異地穿過人群間的縫隙,不偏不倚地射中那名弟子的咽喉,令其當場斃命。
“嘶!”
見此一幕,眾人無不大驚失色,紛紛遠離窗口,找地方閃避。
“大家小心,外邊有人放冷箭!”
唐鈺伏身在窗沿下,小心翼翼地探頭觀瞧。他想找出放冷箭的人,結果卻徒勞無功。外邊嘈雜混亂,對麵茶樓聚滿看熱鬨的百姓,因此根本分辨不出是誰暗箭傷人。
“難怪柳尋衣敢堂而皇之的露麵,原來他早有準備,故意引我們上鉤!”
聞言,眾人無不麵露憎惡,一個個恨的橫眉豎目,咬牙切齒。
然而,身處漩渦中心的柳尋衣卻是一臉茫然。他今日隻約見趙禥,並未布置什麼埋伏,更不知道此刻究竟是何人在外邊暗放冷箭?
“老子偏偏不信邪……”
“嗖!”
“噗!”
“額!他媽的……”
當童鼎起身衝向柳尋衣的瞬間,又一道利箭呼嘯而至,萬幸童鼎早有防備,及時閃躲,方才令刺向其咽喉的利箭偏離原來的目標,深深沒入他的肩頭,將其肩胛骨生生射穿,疼的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外邊的冷箭意在保護柳尋衣!”胥準眼神一動,急忙提醒道,“隻要不靠近柳尋衣,便不會有危險。”
“柳兄勿慌,我來了!”
正當眾人麵麵相覷,思忖對策之際,一道緊迫而憤怒的呼喊陡然自樓下傳來,登時令眾人臉色一變。
緊接著,滿臉殺氣的秦衛手持利刃,心急如火地衝上二樓,在柳尋衣詫異的目光下,秦衛不假思索地橫身護在他麵前,義無反顧的替他與江湖眾人對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