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走廊內,秦虎、秦豹兄弟興衝衝地迎上前來,先後朝秦氏三傑拱手施禮。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秦二、秦三麵麵相覷,眉宇間不禁浮現出一抹驚詫之意。
“是我安排他們在此守候。”秦大解釋道,“我們的身份在西京府太紮眼,因此很多事不便親自出馬。秦虎、秦豹是我們一手栽培的心腹,辦事自然放心。”
“看來大哥並非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秦二恍然大悟,故作不悅道,“卻沒料到,連秦虎、秦豹都知道的秘密,我和三弟竟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
“若說我對秦苦心有不滿,確實時間不短了。但今日這件事……大哥也是近幾天才開始謀劃,秦虎、秦豹不比你們早知道幾天。”秦大尷尬一笑,趕忙解釋,“我不告訴你們,並非防著自家兄弟,而是此事八字還沒一撇,我怕白白折騰你們,於是才等到今天向你們和盤托出。”
“哦?”秦三若有所思地反問道,“如此說來,大哥謀劃的事即將大功告成?”
“隻是有些眉目,至於能否大功告成,則要看兩位兄弟肯不肯仗義出手。哈哈……”
伴隨著三兄弟的談笑,三人在秦虎、秦豹的引路下,來到二樓走廊儘頭的一間廂房外。
“大爺,你約的朋友此刻就在房中。”
“甚好!”秦大神情一稟,迅速收斂內心的浮躁,向秦虎、秦豹吩咐道,“你二人在外邊守著,任何人不許進來打擾。如果發現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敲門稟告。”
“是!”
秦虎、秦豹眼神一正,齊聲領命。
“久等、久等!恕罪、恕罪!”
收斂心神,推門而入。雙方尚未見麵,秦大已煞有介事地嚷嚷起來。
此時,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靜靜地坐在桌旁,左手撚著茶蓋,右手端著茶杯,一襲月白袍下左腿搭在右腿上,腳尖若有似無地微微晃動,一副雲淡風輕,寵辱不驚的淡定模樣。
此人,正是江南陸府的大管家,司空竹。
站在司空竹身後的年輕人,是江南陸府的弟子,亦是陸庭湘的本家兄弟,陸遙。
一見司空竹,秦二、秦三登時一愣,二人的眼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抹狐疑之色。
儼然,他們萬沒料到秦大欲與秦苦分道揚鑣,為此約見的老朋友竟是司空竹。
“夜市人多,馬車緩慢,因此耽擱少許。讓竹老久候,秦大在此向前輩賠罪!”
說話的功夫,秦大竟裝模作樣地欲朝司空竹拱手作揖。
“欸!在河西地界讓秦家的人行此大禮,老夫可萬萬擔待不起。”
司空竹匆忙起身,滿麵笑容地與秦大逢場作戲,同時不忘朝秦二、秦三拱手施禮。
三言兩語,寒暄作罷,幾人相繼落座。
“恕老夫直言,這一次我來到河西,感覺與前幾次可是大有不同。”
見司空竹率先“破題”,秦二順勢接話“哦?敢問有何不同?”
“昔日,河西一帶的江湖人乃至尋常百姓對秦家可謂畢恭畢敬,無論在什麼地方,隻要提及秦氏,言語間必是崇拜恭敬之辭。”司空竹彆有深意地笑道,“但這一次老夫再來西京府,卻無意間聽到不少人對秦家滿口抱怨,一肚子牢騷……嗬嗬,言談舉止非但少了許多恭敬,甚至多了幾分……戲謔。”
司空竹雖然語氣輕鬆,將這番言論當作談笑,但他話裡話外無不參雜著揶揄譏諷,令秦氏三傑的心裡五味雜陳,臉上更是變顏變色。
然而,司空竹此言卻又是不可爭辯的事實,如若強行辯解,反而越描越黑。
如此一來,令本就心情欠佳的秦氏三傑變的愈發苦悶。
“竹老洞若觀火,我等佩服!”秦三強擠出一絲乾笑,苦澀道,“常言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們秦家也一樣。昔日家主秦明的行事風格,與今日的家主便有極大不同。上任家主以慎為鍵,以忍為閽,做任何事都是一板一眼,恪守規矩。現任家主則是能斷大事,不拘小節。河西一帶的朋友大都熟悉上任家主的行事風格,故而麵對現任家主……難免有些不適應。”
“現任家主秦苦固然聰明,卻多是一些小聰明,難登大雅之堂。他年輕氣盛,武功高強,若論單打獨鬥,搏命拚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論負山戴嶽,運策決機……則難免有些捉襟見肘,力不從心。”言至於此,司空竹似乎察覺到秦氏三傑的尷尬,故而話鋒一轉,又道,“剛剛這些話,老夫是在來的路上聽彆人說的。如有冒犯之處,絕非老夫本意,敢請三位海涵!”
“竹老,你千裡迢迢從泉州跑到西京,莫非隻為奚落秦氏的現任家主?”秦大輕咳兩聲,語氣不善地反問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今夜為何坐在這裡,你我又何必故弄玄虛?直說吧!江南陸府能幫我們秦家做什麼?又想從我們手裡換取什麼好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