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女子冷笑道,“這麼快就將自己做過的壞事忘得一乾二淨。”
“你是衝本官來的?”錢大人恍然大悟,一時間又驚又怒,“你要狀告的人是我?”
“說對一半!”白紗遮掩下,一雙美目寒光乍現,女子的語氣變的陰戾如冰,“我找你不是為告狀伸冤,而是為……血債血償。”
“就憑你?”
站在前方的一名年輕護衛因立功心切,故而未等護衛首領下令,他已迫不及待地揮刀朝白衣女子砍去。
“留活口!”錢大人於千鈞一發之際匆忙提醒。
“呼!”
話音未落,心浮氣躁的年輕護衛已掄起鋼刀狠狠劈向白衣女子的肩頸。
淩厲的刀鋒呼嘯而落,迅猛的勁氣直將白衣女子的麵紗輕輕撩動,但她卻如木雕泥塑般毫無反應,任由寒光四射的鋼刀疾速下墜,她仍氣定神閒,穩若泰山。
“這……”
“嗤!”
在眾護衛的一片驚呼中,出人意料的一幕突然出現。殺氣騰騰的鋼刀竟詭異地懸停在距白衣女子不足一尺之遙的半空,任由年輕護衛豁出吃奶的力氣,可懸滯在空氣中的鋼刀仿佛凝固在鐵水中一般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抬也抬不起、落也落不下、捅也捅不進、抽也抽不出……
漸漸地,當意識到不妙的年輕護衛欲棄刀而逃時,他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亦如半空中的鋼刀,被一股無形力量緊緊包裹、束縛,直至凝固、僵化。
不知不覺,年輕護衛對自己的身體徹底失去掌控,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在一股無形之力的操控下,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將刀鋒緩緩調轉,刀尖死死抵住自己的小腹。
此刻,他的內心極度恐慌,無奈心有餘而力全無,隻能用近乎絕望的眼神不斷地表達自己的懊悔與不甘。除此之外,他再也不能動彈半分,甚至發不出一絲哀鳴。
“噗!”
眾目睽睽之下,懸浮在半空的年輕護衛將冰冷的刀鋒一寸寸地刺入自己的身體。霎時間,肚爛腸穿,鮮血四濺,直將周圍的人驚的頭皮發麻,後背發涼。
突然,白衣女子眼神一緩,慘不忍睹的年輕護衛怒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噗通”一聲墜落在地,有出氣、沒進氣,身體抽搐幾下,再也沒了動靜。
“此女的武功深不可測,大家小心!”見此一幕,護衛首領大驚失色,同時朝眾護衛急聲喝令,“刀斧在前,長槍在後,保護大人!快快保護大人……”
可惜,未等護衛首領於慌亂中排兵布陣,白衣女子已邁步朝麵如死灰的錢大人走來。
“上!”
麵對從四麵八方湧上前來的甲士護衛,白衣女子目不斜視,腳下不停,朝不斷後退的錢大人步步緊逼。
在她周身一丈疾風驟起,草葉橫飛,一旦有甲士護衛靠近,這些漫天飛舞的殘花落葉登時化作鋒刀利劍,毫不留情地刺穿他們的鎧甲,割破他們的咽喉,輕則傷痕累累,滿身血汙,重則一葉封喉,當場殞命。
偶爾有幾名身手靈活之人衝破重重險阻殺至白衣女子身前,亦會被一股無法抗衡的浩瀚氣勁震的五臟崩塌,經脈寸斷,死相令人不忍直視。
白衣女子內力之深厚,當世罕見。這些甲士護衛雖是百裡挑一的精兵強將,但在她麵前卻根本不值一哂,甚至連逼她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片刻之間,百餘名甲士護衛死的死、傷的傷,橫七豎八地躺倒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不絕於耳。
心慌意亂的錢大人早已方寸全無,雙腿如灌鉛一般沉重不堪,當白衣女子閒庭信步來到近前,魂驚膽落,骨軟筋酥的他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絆,狼狽地癱坐在馬車旁。顫顫巍巍的身體輕輕倚靠著車輪,一雙疲憊而絕望的老眼呆呆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白衣女子,艱難地吞咽一口吐沫,久久不知該如何開口。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早該料到會有今天。”
白衣女子的聲音冷若冰霜,幾乎不參雜一絲感情,令錢大人聽不出半點“討價還價”的機會。
“本官……自知為朝廷效力永遠不可能做到儘如人意,麵麵俱到,必然結下許多仇家,也知道早晚會有一死……”權衡再三,錢大人終於鼓足勇氣緩緩開口,“但本官……好像不認識你,更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已指名道姓找你血債血償,你認為還有誤會嗎?”白衣女子怒極而笑,看向錢大人的眼中布滿鄙夷。
“我隻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錢大人歎息一聲,又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在替誰伸冤?或者說……是誰讓你來殺我?”
“看來你自知仇家不少,想殺你的人很多。”白衣女子蔑笑道,“不過我從來不替彆人作嫁衣裳。你給我記住,今日的報應,皆因你謀害柳尋衣而起。你將他害的身敗名裂,生死堪憂。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