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洛天瑾死後,雁不歸和淩瀟瀟“越走越近”,自然與謝玄“漸行漸遠”。因此,他二人的交流越來越少,以至彼此生疏,甚至……趨於陌生。
“二位,快快請坐!”
甘永麟似乎意識到氣氛的微妙及謝玄與雁不歸的尷尬,於是挺身而出,笑盈盈地招呼二人落座。
“甘老爺不必賣關子,快說柳尋衣在哪兒?”雁不歸催促道,“這一次……希望他彆再‘僥幸’逃脫。”
當雁不歸說出“僥幸”二字時,餘光情不自禁地瞥向謝玄,似乎在暗諷柳尋衣的一次次僥幸逃脫,皆與謝玄有關。
“斷斷不會!”甘永麟彆有深意的目光在謝玄與雁不歸的身上一掃而過,胸有成竹道,“實不相瞞,柳尋衣現已踏入潞州地界。老朽剛剛已派出三批人馬密切監視,眼下的他猶如籠中困獸,甕中之鱉,定然插翅難飛。”
“哦?”謝玄故作驚奇,“柳尋衣來了潞州?”
“是!”甘永麟答道,“不止柳尋衣,還有一夥兒西域人。”
“消息是否屬實?”謝玄明明向甘永麟詢問,卻故意將目光投向雁不歸,似乎在觀察她的反應。
“老朽敢以身家性命擔保,此消息千真萬確!”甘永麟正色道,“柳尋衣謀害洛盟主,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
雁不歸稍作思忖,問道“他為何來潞州?又在什麼地方落腳?”
“柳尋衣為何而來……恕老朽不知。”甘永麟一臉慚愧,“但他們在什麼地方落腳,老朽卻查的一清二楚。”
“什麼地方?”
“潞州客棧!”甘永麟坦言作答,“非但如此,老朽還查出他們已包下潞州客棧所有上房,儼然打算在此過夜。”
“好啊!”
未等謝玄和雁不歸作出回應,站在一旁的賢王府弟子已鬥誌高昂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望著沉思不語的雁不歸,謝玄的眼中精光湧動,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不歸,你意如何?”
“我……不知道。”雁不歸似乎沒有料到謝玄會問自己,登時一怔,從而倉促應答,“依照常理……柳尋衣和洵溱皆是小心謹慎之人,怎麼可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潞州鬨市?不僅被甘家弟子發現,而且……被人緊緊‘咬住’仍渾然不知。這……似乎和他們的一貫做派大相徑庭。”
“此言在理!”謝玄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我也認為他們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行蹤。”
“怎麼?二位是懷疑老朽無中生有?還是懷疑甘家弟子有眼無珠?”甘永麟慍怒道,“是真是假,我們現在去潞州客棧一看便知。”
“永麟兄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斷無此意。”謝玄訕訕一笑,伺機圓場,“我們隻是認為……此事有些蹊蹺。”
“有何蹊蹺?常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柳尋衣、洵溱固然聰明絕頂,但在潞州地界卻未必能躲過甘家弟子的盯梢。”甘永麟憤憤不平道,“倘若柳尋衣不在潞州客棧,老朽情願向清風盟主請罪。倘若消息屬實,希望二位能還老朽及甘家弟子一個公道。”
言罷,自覺受到奇恥大辱的甘永麟驀然起身,橫眉豎目地向甘侖下令“即刻召集五十名弟子,統統帶上兵刃,隨老爺前往潞州客棧圍剿柳尋衣!”
“遵命……”
“且慢!”未等殺氣騰騰的甘永麟率人出堂,謝玄趕忙起身勸阻,“永麟兄稍安勿躁,且聽謝某一言。絕非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更非我故意貶低甘家弟子。如果柳尋衣和洵溱真在潞州客棧,必然在明裡暗裡設下重重埋伏,以防不測。隻怕五十名甘家弟子尚未接近,他們已聞風而逃。縱使你們兵貴神速,令他們來不及逃竄,可一旦正麵交鋒……五十名甘家弟子又是不是他們的對手?血戰一場,無論勝負,甘家弟子勢必死傷慘重,豈非得不償失?”
“謝老弟說來說去,仍然信不過老朽。”甘永麟虎目一瞪,憤懣道,“就算甘家弟子不是他們的對手,老朽也要舍命一搏……”
“甘老爺恕我直言,你們的舍命一搏……結果必然全軍覆沒。”終於,沉吟良久的雁不歸幽幽開口,“如此一來,甘家弟子損失慘重不說,更會因操之過急而令我們難以收場。”
見雁不歸開口,謝玄與甘永麟的心思同時一變。不同的是,謝玄在心中竊喜,而甘永麟卻是如釋重負。
“不知雁四爺有何高見?”甘永麟眉頭一皺,佯裝固執,“並非老朽剛愎自用,隻是你們信不過我……”
“我們絕對相信甘老爺的消息。”甘永麟的義憤填膺,令雁不歸打消疑慮,漸漸鬆口,“既然柳尋衣決定在潞州客棧過夜,那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眼下,他們在明而我們在暗,大可不必與他們硬碰硬。我們且周密計劃一番,爭取用最少的代價解決柳尋衣。最好……兵不血刃,手到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