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經過剛剛的教訓,心有餘悸的劉義已不敢再胡言亂語。
“隻說隱患,卻不說解決隱患的辦法,不如不說。”雁不歸揶揄道,“既然你慧眼如炬,一語道破要害,何不將你肚子裡的花花腸子統統亮出來?也省的我們腹背受敵,含冤而死。”
“這……”
“這什麼這?”見劉義吞吞吐吐,劉忠極為不耐地催促道,“四爺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是。”劉義強壓心頭忐忑,硬著頭皮回答,“既然四爺不想錯失良機,也不想授人以柄,是不是……今夜無論如何都要對柳尋衣動手?”
“當然!”雁不歸不可置否,“剛剛中堂議事,你聽的一清二楚。甘永麟反複強調‘兵貴神速’,謝玄明知時不我待,卻故意推諉不言,反而一直詢問我的意思。顯而易見,他想讓我作出最後的決定。美其名曰‘集思廣益’,實則幫自己金蟬脫殼。此事若成,他厥功至偉。此事若敗,我首當其罪。因此,我絕不能在他麵前表現出一絲猶豫怯懦,否則他必然借題發揮,大做文章。”
“明白了!”劉義苦澀點頭,“既然如此,在下建議……我們最好兵分三路,以策萬全。”
“不算甘家弟子,我們隻有區區十餘人,如何兵分三路?”
“一路為主,聚集大批人馬,以示關鍵。二、三路為輔,各派一人,意在有備無患。”劉義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雁不歸的反應。
“說下去。”雁不歸的心裡反複盤算,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何為‘以示關鍵’?何為‘有備無患’?”
“關鍵是今夜的計劃,我們必須緊隨謝玄。尊其號令、供其驅使,在潞州客棧布下天羅地網,對柳尋衣進行圍剿。畢竟,夫人的意思是……相比於謝玄的忠奸,擒下柳尋衣才是當務之急。因此,在謝玄真的‘倒戈’前,我們必須相信他,並與他齊心協力,同仇敵愾。”劉義惴惴不安地道出內心的想法,“至於有備無患……一者,萬一謝玄沒有倒戈,但我們實力不濟,無法順利拿下柳尋衣,需有人替我們接應武當強援。二者,萬一謝玄突然翻臉,我們……全部遇害,需有人將消息送出潞州。”
“你的意思是……今夜我親率弟子與謝玄一起殺向潞州客棧。與此同時,再派兩人悄悄出城,一人接應武當人馬,另一人……”言至於此,雁不歸眉頭一挑,思忖道,“另一人靜候消息,一旦潞州客棧有變,立刻趕回洛陽複命。”
“四爺明鑒!”劉義麵露欽佩,拱手而拜,“在下正是此意。”
“劉忠,你意如何?”雁不歸對劉義的恭維置之不理,反而將狐疑的目光投向劉忠。
“在下認為……此法可行。”
“我也認為此法可行,但……過程略有繁瑣。”雁不歸淡淡地說道,“我意,無需兵分三路,隻需兩路即可。一路隨謝玄前往潞州客棧,另一路於城外候命。若先等來武當人馬,則火速趕奔潞州客棧馳援。倘若……先等來謝玄反叛的消息,則連夜趕回洛陽複命。”
“這……”
劉義心中暗驚,可礙於雁不歸的身份又不敢多言,隻能勉為其難地和似懂非懂的劉忠一起拱手領命。
其實,劉義的建議暗藏私心。他提議兵分三路,第一路趕奔潞州客棧圍剿柳尋衣,無疑變數最多,凶險最大。至於另外兩路……無論是接應武當高手,還是回洛陽複命,皆無性命之虞。
依照劉義的初衷,雁不歸最信任的人莫過於他們兄弟。倘若兵分三路,另外兩路必然派他二人前往。如此一來,劉忠、劉義大可趨吉避凶,甚至逃過一劫。
隻不過,劉義的心思被雁不歸一眼看穿。化繁為簡,令其鬼蜮伎倆無法得逞。
“劉忠!”思緒萬千之際,雁不歸的聲音陡然響起,“命你即刻出城,依計行事。至於劉義……”
言至於此,雁不歸將耐人尋味的目光投向手足無措的劉義,似笑非笑地說道“劉義的鬼點子多,就讓他和我一起去潞州客棧吧!”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難得四爺抬舉你,你千萬不能給老子丟人!”
劉忠重重地拍了拍劉義的肩膀,令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劉義哭笑不得,倍感鬱悶。
“砰、砰砰!”
突然,一陣敲門聲將三人的談話打斷,同時令雁不歸心神一怔。
“誰?”
“在下甘侖,不知雁四爺的身體好些沒?”
“有勞惦念,雁某並無大礙。”
“那就好!稟雁四爺,我家老爺已與謝府主商議出今晚的計劃。他們派我過來問問,倘若雁四爺身體無礙,勞煩過堂一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