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安懷疑過自家姐姐舉辦宴會的目的,可是周寧安口口聲聲說絕對不是為了給他相看夫人,信誓旦旦的模樣讓他打消了疑慮。
可是看著這滿院子的名門閨秀,總覺得彆扭。
周寧安表示當然不是為了給你相看夫人,隻是想要相看薑翎而已。
她招招手讓大家都進花廳裡坐著,自己率先進去,在主位上坐定。
閨秀們共有二十多個,基本上京城裡數得上的官員家的小姐們都在此了。
薑翎不想往前湊,就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了,程安和吳宛瑛分彆坐在她的兩側。
程安還還一邊坐下一邊說著“怎麼坐這麼遠,都快聽不清皇後娘娘說話了。”
“那你倆去前麵吧,我想在這兒清靜一會兒。”薑翎無所謂,讓她倆可以自便。
吳宛瑛立馬擺手“不去不去,我就挨著翎兒。”
程安也不說話了,挽上她的手臂以示自己也要待在她身邊的決心。
待眾人都坐定之後,周寧安開口道“秋色宜人,本宮心血來潮辦了這個品茗宴,就想著與你們這些妙齡閨秀們閒話家常,就是苦了你們還要陪我聊天,隻覺苦悶吧。”
挨著近的幾位便趕緊笑著說能陪皇後娘娘說話怎會覺得苦悶一類的話。
這其中便有沈清茹,陳蓮衣,還有幾位活潑的姑娘。
周寧安又和她們閒話了幾句,見薑翎一直和夥伴兒坐在門口處,不由得思考一下該怎麼讓她的傻弟弟去和人家聊幾句。
而此時的周景安雖然和齊天揚他們坐在花廳外圍,離著閨秀們有點兒距離,隻是卻也能聽見她們都談話聲的。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隻是某人明顯不在狀態。
齊天揚搖了搖扇子,“周兄這幾日倒是不怎麼出府,可是悶了?”
“嗯。”周景安的手摸上茶杯,將自己的視線從門口處收回,淡淡回道“在準備殿試,所以不怎麼出府。”
殿試定在了十一月十五日,還有半個月前後的時間。
他端起茶杯酌飲一口,趁著茶杯阻擋視線的間隙,目光再次投向門口處。
花廳的門敞著,窗也開著,不過今日天氣甚好,倒是不冷。
隻是周景安卻皺起了眉,看著薑翎被風吹起的衣擺,心裡想著坐在離門口那麼近的地方,被風吹著了,著涼了怎麼辦?
放下茶杯,周景安笑著問道“眾位最近可有什麼好玩兒之處?”
齊天揚對這個最拿手,折扇一收就侃侃而談起來。
什麼飄香茶樓新進了什麼茶,馬場新挑來了幾匹好馬,哪個酒樓又釀出了好喝的酒,唱曲兒的伶人哪個又成了頭牌
幾人聽著他說話,不時附和一句。
而周景安卻悄悄的用餘光看向了某人,齊天揚的聲音卻隻擦著頭皮溜走,當做可憐的背景音了。
她今日打扮的十分清新雅致,頭上戴的碧璽珍珠青玉步搖很是好看,他隱約記得是生辰那日薑翎的表哥葉宣呈上來的,說是她的姑姑特意尋來送予她的。
周景安微微垂眸,手指敲著茶杯的杯身。
她倒是喜歡,今日便戴上了。
眼眸投向前方,落在了稍顯拘謹的葉宣、葉謹兩兄弟身上。
葉宣一身竹青色圓領長袍,用絲線繡著翠竹,頭發束起,身姿倒是不錯。
他長了一雙桃花眼,眉目清秀如星辰,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模樣也生得不錯。
周景安的手指不知何時緊緊捏住了茶杯,指尖泛白。
眼神再一次投向了薑翎,眸子一低,就瞥見了她衣裙上用銀線繡的竹子。
嘴角繃緊,輕抿嘴唇。
喜歡竹子?
竟與葉宣同穿了繡有竹葉的衣裳。
程赫在他旁邊,本來在聽著齊天揚說話,隻是怎麼突然覺得旁邊的周景安氣息忽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