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十一月十五要出發秋獵,所以原定於這一天的殿試也往前挪了三天。
毋庸置疑,周景安得封狀元。
榜眼和探花分彆是兵部侍郎李知節之子李容卿和都察院的左都禦史陳衡之子陳遠宗。
另外程安的哥哥程赫得了二甲第十名,進士出身。
委派官職的詔書第二日便下來了,一甲前三名進入翰林院。
周景安被封為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李容卿被封為從七品翰林院著作郎,陳遠宗被封為正八品翰林院天子侍講。
殿試揭曉時,在太和殿唱名,由禮部派出兩隊人在長安街張掛榜文,以黃表紙為榜文,便是真正的“金榜題名”了,榜文張掛三天,以向全天下的百姓公示。
十一月十二,許多百姓都聚集在長安街,熙熙攘攘,爭相議論,摩肩接踵,好不熱鬨。
長安街兩旁有許多雙層的茶樓或酒樓,二層弄作閣廊式樣,為的便是方便一睹狀元郎的風采。
薑翎也去了,不過並沒大張旗鼓的,隻在其中一座茶樓裡的二層角落,小心的偷看。
唱名和張掛榜文後,殿門緩緩打開,由裡麵首先出來一隊儀仗,舉著旌旗,吹奏著樂器。
而後出來一人一馬,高頭大馬威武雄壯,通身白色毛發,馬頭掛著紅錦綢,一步一步往外走來。
馬上的人一身進士服,赤紅錦袍,深紅羅衣,深檀緣邊,圓領大袖,頭上戴著進士紗帽,左右展角似雙翅,垂有皂紗飄帶,一對簪花,附有一對抹金銀牌。手執用槐木製成的笏板。
意氣風發少年郎,正是周景安。
他坐於白馬上,抬首觀看兩邊,路邊的茶樓酒樓都張掛彩綢彩燈,路邊圍滿了百姓,隨著樂器吹奏的樂聲,百姓歡呼,一派熱鬨祥和之景。
看見相熟的人便揮手問好。
周景安會心一笑,眉目朗然,眸中似有星辰流轉,唇角輕揚,惹得路邊的女子紛紛羞紅了臉,有些膽大的還揚手朝他扔了絹花。
他不動聲色的微微側身躲開,一個垂眸間卻想到了薑翎。
遂抬眸去尋。
她來了嗎?
會試出榜時她就躲在旁處,今日可來了嗎?
自己如她所願,真的金榜題名了,她她不來看看嗎?
隻是人群甚多,道路、樓閣都擠滿了人,他悄悄搜尋一番,卻沒有尋著,不禁有些失落。
薑翎偷偷看著周景安,一眼也挪不開了。
果然是人靠衣衫馬靠鞍,周景安這麼一打扮,氣氛一烘托,薑翎還真感覺自己的心跳有加速的趨勢呢。
周景安後麵還有一隊儀仗,後麵便是榜眼和探花,一道人吹吹打打的走過長安街,在京城沿著主街道繞了一小圈,隨後便跟隨禮部的人去了恩榮宴,也叫曲江宴,是禮部為進士所辦的宴席。
其餘的進士及同進士,都從側門出。
程安便去側門等著程赫了,薑翎看著周景安走遠後去側門找她,兩人攜伴一路,興高采烈的說著今日的盛況,便各自歸家了。
十一月十五這天,舉行了出發秋獵的祭儀,薑翎跟著隨行的女眷跪在後麵,隔著遠遠的一大群人,根本看不見皇帝。
隨後上了馬車,悠悠的出了城門。
今年有些特彆,沒像之前一樣在京郊,而是去了隔壁州縣,取在了廣靈山的祈南峰。
薑翎上了馬車便開始睡覺。
無他,起的太早了,犯困。
因著路途稍遠,加上隊伍冗長,所以得走將近一天,傍晚才能到,今日不到寅正便起了。
而且昨日薑翎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原書中秋獵中發生的事,害怕落下微小的細節,於是乎躺在床榻上想到了很晚。
結果臨睡著前猛的一個激靈,“呼”的一下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