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在一邊看的心神激蕩,這時候在她心中對陳淩也有了更加全麵的認識。她知道她的感覺沒錯,他絕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接著陳淩說了他與許舒的感情,乃至許舒的背景。被迫害,被羞辱,最後在塵姐的幫助下逃出生天。鬨市擊殺槍神李陽,於洪太君的老宅子裡將那老巫婆親手釘殺,一血恥辱。
安昕熱血沸騰,她感受到了陳淩的男兒熱血。又有那個女孩兒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男子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呢?
陳淩繼續講國舊金山之行,講與許舒的黯然分離。講回國後與葉傾城的感情變化。安昕這時才明白她自己原來想錯了,她本來以為東哥救了陳淩,順帶將女兒嫁給了陳淩。卻沒想到兩人其中還有這段故事。
乃至痛殺島國複仇小隊,與唐佳怡的認識,莫名其妙惹上沈門。上島國大阪,痛殺,彷徨,堅持,逼迫島國公開承認錯誤,賠款。
陳淩用非常客觀的角度來描述,他想要安昕全麵的認識一個真正的自己。是非功過,他卻不會評說。
種種種種,其中的恩怨交織。唐佳怡的死,葉傾城的癡於愛。
最終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進入造神基地,參加輪回任務。生死玄機,步步悟道。陳淩一直說到天微亮,終於說到了關於安昕血淚的這次任務。
這一刻,陳淩對安昕再無任何隱瞞。安昕也終全麵明白了陳淩的處境。
“我真的有一個妹妹?”安昕最關心的始終還是這個問題。
陳淩點頭,道“那位邱道長還在燕京,他說有辦法保全你妹妹。”
安昕鬆了口氣,她的腦袋有些亂。這麼多的東西要一下子消化掉,確實不太容易。
“你為什麼要餘航回來?你不怕我跟他離開?那你所有的計劃豈不全都落空了嗎?”安昕想到什麼,心中忽然湧出一陣複雜至極的情緒。
陳淩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和餘航離開了,你怎麼辦?你的家人怎麼辦?”安昕問道。
“不知道。”陳淩沉默半晌後,隻能說出這三個字,他確實不知道。這樣的煎熬,他每天過的比任何人都要痛苦。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能勘破,所以痛苦。
但這三個字卻讓安昕熱淚盈眶。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個江湖,並不是指武林,而是社會圈子。要在圈子裡混下去,就總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連首領和沈默然這樣的人物,冥冥中也為氣運所迫,不得已的做一些事情。比如沈默然要受製於首領,首領要苦心積慮的培養陳淩。
而在生物鏈下麵的陳淩,那就是更多的身不由己。
天光漸漸大亮,晨曦透過樹葉窗戶照射進大廳裡來。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那樹影陽光在屋子裡奇異的流轉,看起來斑駁流離。這樣的天氣,並不會熱,讓人看一眼就從心裡覺得很明媚,很舒暢。
陳淩穿著雪白的襯衫,衣衫如雪,氣質高貴。他的眼神中有一種無言的悲哀,這樣的悲哀對無知少女來說卻是致命的吸引力。
安昕並沒有去問陳淩到底有沒有愛她?到底一切是不是都在做戲。因為不需要問,因為她已完全懂他。如果他沒有愛,他不會這麼痛苦,不會有這麼多的左右為難,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全部坦誠出來。
對於隻有十天生命的安昕,這時候也看開了。她不想去計較那麼多了,有限的生命裡,何不快樂一些。
“我想去見一見那位邱道長。”安昕對陳淩說。
陳淩點頭,又看向她關切道“你累不累,要不先去睡一會兒。我做好早餐再喊你。”
安昕嫣然一笑,道“還好,我現在不想睡。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死後自會長眠,生前……”她說到這兒卻已說不下去。因為這句話對她自己是多麼的不合時宜。無端的就覺得格外傷感。
陳淩看到她的黯然,便即將她擁入懷中。靜靜的,給予她最大的安慰。
“安昕,你恨我嗎?”良久後,陳淩問道。
“不知道。”安昕道“應該是恨的,但是恨好像也沒用了。我如果執著去恨,隻會更不開心。”
“對不起……”陳淩除了這三個字,沒有彆的任何話能說。
安昕在他懷裡,隨後自嘲的一笑,道“大概是我的命吧,也怪不得你。”
半晌後,陳淩前去做了早餐。不管他心裡有多難受,但是他身上總是透出一種沉穩冷峻。他做起早餐來有條不紊,做出來的食物也非常可口。
安昕吃了一些,便是沒有胃口。陳淩也沒勉強。
“你今天穿風衣出門吧。”安昕在換好衣服後對陳淩說。
陳淩點頭,道“好。”
這件黑色風衣是安昕給他買的,居然還一直沒穿。這時候安昕找出來,陳淩伸展手臂,穿上。
他清秀的麵容,冷峻的眼神,配合著這件拉風無比的黑色風衣。頓時產生了一種驚豔的視覺刺激,安昕看的呆了一瞬。
陳淩回過頭對安昕溫溫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子,道“看傻了,丫頭?”
“你叫我丫頭?”安昕覺得心中有種異樣的暖。她明白歸明白他的心思,但是聽他說出來,還是會歡喜。
這種對他的愛意,即使知道生命因他而終止卻也無法熄滅。
尤其是在聽到他說了他所有的故事後,對他的了解更加的立體。她覺得陳淩就是她想象中,那個乘著五彩祥雲來接她的孫悟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