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月相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楊成就被推了出來。看著病床上的人因失血過多,造成的毫無血色的臉和嘴唇,我再次模糊了眼睛。
特殊時期,醫院沒有床位,我們先在走廊住了下來。王賢陽一直在幫我們聯係床位,終於在晚上七點多等到了一個單間病房。
安排好我們,王賢陽就準備離開。
我站起來對著他輕輕鞠躬,“今天謝謝您了。”
王賢陽擺擺手,“羅青,他也是對我很重要的人。”看著病床上的楊成,“那幅畫?”
“那幅畫,對他很重要!他說過,永不參展。”
王賢陽點點頭,“但是他爸媽跟我說的畫,應該就是這幅吧?所以,現在這幅畫,屬於誰?”
我一驚,“什麼意思?”
王賢陽解釋道,“藝術家的東西是有藝術授權的,他父母既然說了要給我拍賣,那麼…”
“那幅畫屬於羅青~”李月這時候開了口。
王賢陽一怔,“為什麼?”
李月有氣無力的繼續說“那幅畫,楊成留了遺囑,在我那裡。遺囑裡寫了,他的一切都是羅青的!所以那幅畫,也是羅青的。”
我和王賢陽同時愣在了原地,我驚訝的說不出話,而王賢陽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那行,我知道了。我先走了,你們誰跟我去把畫拿上來,我可不能保管。”
“我去,羅青,你陪陪他。他醒了第一眼能見到你對他有好處。我去拿畫,順便給你買點吃的。”
兩人離開了病房,而我機械地走到楊成身邊,看著似乎正在熟睡的人,又流下了眼淚,“楊成,你怎麼這麼笨,這麼傻啊?”
護士敲門進來,交給我一個塑料袋裝著的戒指,“這是剛剛從他手上取下來的婚戒。”說完眼神哀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出了病房。
我看著手裡被鮮血染紅的婚戒,“嗚嗚嗚”徹底哭出聲音,顫抖著全身儘量控製著自己的音量。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感覺喉嚨開始嘶啞,眼睛也乾澀疼痛。於是趴在楊成手上眯起眼睛睡了過去。
我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但其實隻有十分鐘而已。
手裡的手突然動了動,將我驚醒,我坐起身,看向楊成。
他的眼珠緩緩移動,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先四處看了看天花板,又慢慢轉動頭部看向右邊。發現自己正在輸血,皺了皺眉。
似乎感受到了左手的溫度,才慢慢轉頭看向我,露出苦澀的微笑,“青…”
在他發出第一個字之後,我就起身捧起他的臉吻住了他。眼淚滑出我的眼眶,流進我們的嘴裡。
楊成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吸了吸我的嘴唇。
我緊緊吻住他,良久才放開他,“你哪裡不舒服?”顫聲問道。
他輕輕搖頭,“我沒事,我現在感覺很好!!”
“手指呢?痛嗎?”
“不痛…”他轉向我,“青青~我還要…親親~”
我皺眉,他抬起被紗布裹滿的手輕輕碰了碰我的嘴唇,“還要親親~”
“楊成,彆得寸進尺…”
他揚起嘴角,聲音羸弱,“我…愛你青青~我要你親親~”
我心一顫,站起身,吻了吻他的嘴唇,又親了親臉頰,“餓了嗎?”
他笑的開心,點點頭。
我轉身,就看到站在身後的李月。
她一隻手抱著畫,一隻手提了很多吃食,有些尷尬地一邊放畫一邊說“醒…醒了啊!那就好。”
我趕緊接過畫作,又幫她將飯菜放好。再將楊成的病床搖起來,開始喂他吃飯。
楊成一臉笑意,很是滿意。我心裡又難受又慶幸,一切都等他好起來再說吧。
李月靜靜地吃完飯,擦了擦嘴看著楊成,而楊成則一直一直看著我。
我轉頭碰上李月的眼神,“小月,有什麼話就說吧,隻要不刺激他,都沒事。”
李月點點頭,“嗯,就是那個信對不起楊先生,我私自看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