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澄,看在無雙的麵子上,你可要幫我一次。”
“大過年的,彆哭喪個臉,這事兒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佟總鏢頭這麼做,就是怕女兒吃苦。
他最在乎的,就是佟掌櫃的婚事,你把佟掌櫃娶了不就行了麼?彆說你不喜歡她啊!”
“又埋汰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
“那就假成親,把人騙走。”
“假成親?好主意,好主意,我這就去安排。”
看著白展堂風風火火的背影,無雙奇道“相公,假成親,這能行麼?”
“當然不行,佟總鏢頭走南闖北幾十年,早就養成了堪比如來佛祖的慧眼,裝假裝到最後,可不就是要假戲真做麼?”
確實,假成親,不說能不能瞞過佟伯達的慧眼,佟湘玉那一關就過不去。
佟湘玉是望門寡,婚姻是她心中最大的刺,誰都可以拿這事兒作假,唯獨她不能。
她很會講道理,有擔當,有俠義,但她也是一個普通人。
被戳傷口的時候,她也會流血,會疼痛。
痛不欲生的疼痛。
……
同福客棧的屋頂很適合看星星,客棧內的人有了心事,都喜歡坐在房頂上看星星。
佟湘玉此時就坐在房頂上。
往常都是她端來酒菜,開導彆人,現在輪到白展堂端來酒菜,開導她。
也不能說是開導,而是互相吐露心聲。
“展堂,這個婚禮,對你來說,可能隻是一個儀式,一個遊戲,但對我來說,卻意味著全新的開始。
兩個人在一起,也許會吵架,但一覺醒來就和好如初。
也許會遇到一些難關,天災,人禍,但一點都不慌,因為身邊有人一直在陪著你。
也許還會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就教他武功,女孩就教她女紅……”
佟湘玉眼含淚水,暢想著未來。
“展堂,你願意過這種日子麼?”
白展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眼中不由得流出了熱淚。
“這種日子,我做夢都想,但我做不到,我是個戴罪之人,隨時都可能被六扇門抓走。
我自己擔驚受怕,那是我活該,誰讓我當初不學好,但我不能連累你……”
兩人沒有顧忌,打開心扉,把內心最柔軟的一麵展示出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
手想握在一起,身子想依偎在一起,卻都不敢。
“咳咳~~”
就在此時,一陣咳嗽聲傳來。
白展堂回頭看去,卻見到了隻在夢中出現過的身影。
“娘,你從刑部大牢逃出來了?不對啊,你不是手腳筋都被挑斷了麼?怎麼逃出來的?”
白三娘原本還感謝老天讓自己的兒子遇到了良緣,聽到這話,一個嘴巴就打了過去。
“我打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要咒咒你自己,彆咒我。”
說著,白三娘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遞給了白展堂。
“這是……”
“郭巨俠開具的證明,你的案底都已經結清了,就算被抓住,最多也就是關幾天,然後就能出來。
等娘再為你立一些功勞,就能給你換一塊免罪金牌,讓你和過去徹底告彆。”
白展堂自然不是蠢貨,聽到這話,立刻明白,白三娘是六扇門的臥底。
案底結清,可以過想過的生活,大喜之下,不由得口無遮攔“娘,你是條子啊。”
“呸,我還是鉤子水線子呢,有用黑話說自己老娘的麼。”
“沒沒沒,我這是激動,激動。”
佟湘玉也反應了過來,心知剛才那番話都被白三娘聽走,不由得有些羞澀。
“伯母,我是……”
“佟湘玉,龍門鏢局大小姐,同福客棧大掌櫃,也是我的兒媳婦,還要給我生孫子孫女。”
佟湘玉得了“婆婆”認可,心情大落又大起,悲喜交加之下,險些昏倒,顧不得禮數,又哭又笑的跑回了臥室。
今天晚上,她會有一個好夢。
白展堂見佟湘玉離開,立刻跪倒,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娘,孩兒不孝,讓您受累了。”
他的案底雖然不多,但盜聖的名頭何其響亮,母親為了給他消案底,在各大黑道門派中周旋,其中凶險,想想便覺得可怕。
白三娘歎道“養不教,父母過,你當年步入歧途,我也有責任,這是我應該承擔的。”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為了自己的兒子,再大的危險,白三娘也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