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縱橫,從武林外傳開始!
兵對兵,將對將,陣法對陣法,法術對法術,飛劍橫衝直撞,寶物閃爍神芒,這邊你壓過我,那邊我壓過你。
佛光、道韻、天雷、地火、符篆、術法、劍氣、冰川、氣血……
每個人都拿出了全部手段,昆侖山巔爆發出五彩斑斕的各色神光。
忽而五行流轉衍生克,忽而八卦乾坤鎖四方,忽而九霄雲外神龍吼,忽而一劍霜寒十四州。
忽而佛光繚繞梵音響,忽而氣血狼煙力拔山,忽而生生造化返自然,忽而殺氣衝天破蒼穹。
這邊廂潛龍翻天、銀河倒懸,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長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滴水穿石無孔不入。
那邊廂青雲劍顯化烈火黑煙,乾坤傘裝載五行八卦,碧玉琵琶狂風烈火,又有白玉貂鼠吞天噬地。
天雷亂墜,地湧熔岩,冰川消融,劍氣如煙,一念起風,一念行雲。
法印轟出,千萬符文符篆相隨;佛光閃爍,萬千羅漢菩薩法相。
又有地火冰蓮,芝蘭玉樹,天宮幻影,水晶宮殿,上下左右,南北西東,無不是世間盛景,美不勝收。
修為越是高深,距離大道就越近,出手也就越發的圓融無瑕。
哪怕是生死戰鬥,淒美曼妙之處,也讓人忍不住深深地沉浸其中。
每一分勁力都能開山分水,每一道氣勁都能崩碎山峰。
若非決戰之地是昆侖山巔,有呂雲澄經營了半個多甲子的陣法,這片地麵早就已經被勁力掃平。
昆侖山腳的牧民,數月前便已經遠遠地遷走,否則天崩地裂、血染蒼穹之下,傷亡簡直會難以想象。
不僅僅是山腳,昆侖方圓數百裡之地,尋常百姓均已經遷走,就連周邊的幾條河流,也有幾分布置。
否則融化的積雪冰川,足夠讓水位暴漲,造成極為嚴重的水患。
沒有人比呂雲澄更明白水患之威,也沒有人比呂雲澄更明白,生命在洪水麵前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這個道理在諸天萬界都是真理,而且世界維度越高,力量體係越強,造成的後果就越發的嚴重。
大俠打架隻是掀翻幾個攤位,打碎幾家酒館,最多牽連幾十幾百。
神仙打架造成的百姓死傷,至少也要用“萬”來做單位,稍微厲害一點的對戰或布局,就是十萬百萬。
比如獅駝國被吞噬的滿城百姓,又比如三年不下一滴雨的鳳仙郡。
神仙們無情無我,不會在乎“螻蟻”般的凡人,呂雲澄卻絕不會如此。
“人性”是呂雲澄的本心,呂雲澄可以失去法寶,失去修為,甚至於失去生命,但絕對不允許自己失去人性。
殃及凡人這種事,呂雲澄以前不屑為之,現在不屑為之,未來仍舊是不屑為之,永生永世都不屑為之。
因為,我也是凡人!
我有凡人的欲念,凡人的感情,凡人的祈盼,凡人的熱血。
呂雲澄晃了晃脖子,笑道“諸位小心一些,最強之敵要來了。”
“來的會是誰?”
“還能是誰?西王母唄!”
昆侖山是西王母的道場,天界之主也並非是天帝,而是西王母。
不過每每想到此處,呂雲澄總覺得有些蛋疼,非常的蛋疼。
呂雲澄一直都懷疑,自己是呂洞賓轉世,一切經曆也都在告訴自己,這個懷疑是非常正確的。
可呂洞賓又是東華帝君轉世,也就是先天純陽之氣凝成的——東王公!
而在神話傳說中,西王母是先天純陰之氣凝成,為女仙之首。
東王公與西王母共理二氣,是育養天地、陶鈞萬物的兩儀神,同時也是天庭的人事部長,負責掌管仙籍。
甚至可以說,兩人是一對兒!
這個和玉帝的帽子沒什麼關係,玉帝王母本來是同事關係。
隻不過由於神話傳說太廣泛,不知怎麼演化的,就給演化的歪了。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按照神話演化的時間來認定,東華帝君看到玉帝就應該拔劍砍他,不砍死不罷休。
砍死你個玉帝老兒!
“準備吧,人來了!”
話音未落,天空中的裂縫,冒出來一片七彩祥雲,青鳥探路,鐘鼓齊鳴,神紋環繞四周,仙音不絕於耳。
九隻金鳳拉著一輛沉香寶輦,緩緩從空間裂縫中出現,衝天寶光、萬千法寶,在這一刻都變得暗淡。
神仙不再威嚴,術法不再恢宏,就連女修們的美貌,都顯得黯然失色。
九鳳沉香輦上坐著一個女仙。
女仙頭綰九龍飛鳳髻,身穿金縷絳綃衣,藍田玉帶曳長裾,白玉圭璋擎彩袖,臉如蓮萼,唇似櫻桃,美貌之處絕不亞於婠婠、石青璿這等絕色。
更為讓人震驚的,還是祂身上那股獨特的尊貴、威嚴、靈韻。
天界之主,西王母!
呂雲澄感覺到了異樣的熟悉,仿佛看到了家中的嬌妻美妾。
不是因為欲念而褻瀆,而是因為風韻和氣質,實在是太過相似了
西王母身上有祝無雙之柔,有纖雲之巧,有孫小紅之威,有婠婠之魅,有商秀珣之烈,有石青璿之潔,有衛貞貞之仁,有緋煙之玄。
除了白素貞和小青,祂身上具備了呂雲澄所有道侶的神韻。
無論妻妾,無論剛柔,無論本性。
簡直是把呂雲澄諸多道侶,各自抽出一縷魂魄,混雜了天界的核心,在昆侖仙境中孕育千萬年而來。
修行百餘年,大戰小戰無數,呂雲澄對戰過不知多少高手。
有男有女,有美有醜,有強有弱,有的貪婪,有的好色,有的入魔。
有的恨的咬牙切齒,絕情一擊轟成齏粉;有的無有仇怨,但劍出無悔;有的雖是敵人,卻讓呂雲澄大加讚揚。
無論是哪一種,呂雲澄出手的時候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不管拔劍刺向的是好友葉孤城,還是嶽父石之軒,呂雲澄的劍都絕對沒有半點減緩,更沒有手下留情。
如果“不死劫”失敗,那麼葉孤城必死無疑,如果“了無痕”失效,石之軒也會身死道消。
猶豫過麼?
沒有!
因為葉孤城和石之軒也不會猶豫。
猶豫就會變慢,緩慢就會敗北。
這個道理呂雲澄很久以前就明白,甚至在練武之前就知道不能猶豫。
可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又有幾個人可以真的沒有猶豫?
真就是——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上元三君,紫蓋華晨,玉童護神,玉女安魂,五藏百靈,攝養我身,長生天地,上為高仙,日月伏息,七星保真,太上授書,三華據因。”
西王母的聲音輕柔舒緩,比方才的仙樂還要動聽十倍百倍、千倍萬倍。
祂一手持寶鏡,一手拿碧玉如意,對著下方輕輕一揮,灑下千萬道碧光閃閃、形如琉璃的璀璨神光。
張天師左手捏劍訣,右手藏劍指,斬邪雌雄劍倏然飛出。
劍光如同兩條蛟龍,雌雄陰陽相互糾纏,好似一把鋒利無比的剪刀,把西王母灑下的神光切割斬碎、化為虛無。
“無量天尊,貧道龍虎山天師府張繼先,見過西王母娘娘。”
神光被破,西王母麵上無悲無喜,平靜地說道“斬邪雌雄劍?你就是天師府當代天師?”
“正是貧道。”
“那個老和尚用的,應該就是玄奘在西域之地,精心煉製的七寶金幢吧。
真難為玄奘了,為了避過天界的探查,跑到西域之地藏起來煉寶!”
“可娘娘還是發現了。”
“世上很少有什麼能夠瞞住我,玄奘也隻是在儘力而為罷了。
用你們的話說,一件事情隻要儘力而為,那就無所謂成功還是失敗。”
“娘娘可否回答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想問,天路已經封閉了二百多年,我是如何知曉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