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刀!
東方雪和柳隨風邊走邊談,都是些武學的道理,什麼“百彙穴”“湧泉穴”之類穴道,又是什麼氣運倒流,接著他們談起了各門各派的武學特色,什麼少林剛,武當柔,中原霸王莊的武功霸氣衝天之類,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謝小石聽的滿頭霧水,看看自己的雙手,直晃腦袋,不知不覺就落在了後麵。
柳金燕衝四名手下使個眼色,四人點點頭,從背後拔出長劍,圍住了謝小石,盯著他紋絲不動。
謝小石“嘿嘿”笑了幾聲,道“想打架?奉陪!”他拔出雙刀,架成十字狀,橫在胸前,看著四人。四人占住四個角,也不進攻,而是圍著他走,腳步左轉右轉,像是九宮八卦,每個人都緊隨著前麵的人,像鏈條樣環環相扣。
他們越走越快,帶起了股旋風。謝小石的衣服被風吹得皮球樣鼓了起來,地上的黃土被卷起半人多高,草葉,樹棍亂飛,四個人則“哈!哈!哈!”整齊地叫著,每叫聲就邁出步,每邁出步,就震動了下地麵,使得黃土更加飛揚。
有股氣團從四個人身上擴散,並且連在起,形成股氣牆,飛揚的塵土撞上那股氣牆,被反彈回來,直往上衝,眨眼就沒過了謝小石的頭頂。
謝小石打了個噴嚏,周身被塵土包裹,看不清外麵的東西,但聽耳邊“呼呼”風響,風響之外,有四股銳利的破空聲,發出“哧哧”的聲音,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擊向他的腦袋。謝小石身子旋轉了圈,雙腿盤膝半蹲在地上,與此同時,雙刀風車似的旋轉了圈,劃出道黑色圓弧。
“哎喲!哎喲!”傳來四聲慘叫,氣團眨眼消失,卷起的塵土也飄落在地。
謝小石從塵土中站了起來,滿身都是土,眉毛、臉上也是土,黃撲撲的,像個土人。雙刀電光石火間就劃完了圈,以至於四柄劍還未刺到他原先站的位置,就飛了出去。四人每人腿上都被劃了刀,劃開了條半個胳膊長的口子,破爛的褲口“呼啦呼啦”直飄,鮮血淋漓。
四個人雖然中刀,但是卻咬著牙毫不退卻,連瘸帶拐地繼續走著原先的九宮八卦步,隻是步法散亂,毫不成形狀,原先形成的氣牆,也煙消雲散了。
柳金燕柳眉倒豎,銀牙緊咬,道聲“好小子!”飛身而起,有二人多高,淩空挺劍刺向謝小石的頭頂。
謝小石“嘿嘿”笑道“打屁屁!”柳金燕倒吸口氣,身子頓了下。就在這時,謝小石雙刀舉向頭頂,劃了個半圓,隻聽“叮當”聲響,刀劍相撞,碰出火星,柳金燕的劍“嗖”地向天上飛去,她的虎口也被震出血來。謝小石以雙刀做板,“啪!”地拍在柳金燕的後腰上,正拍在他原先打的地方。
柳金燕“啊!”地慘叫聲,又來個狗啃泥趴在了地上。
聽到她的叫聲,正在埋頭探討武學的柳隨風、東方雪回頭看去,見謝小石被四人圍著,旁邊柳金燕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四個人則歪七扭八地站著,高舉著劍,捏個劍訣,虎視眈眈盯著謝小石,劍尖對著謝小石微微晃動,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謝小石將雙刀彆在腰間,低頭看著柳金燕,見她哭得滿地打滾,不由鼻子一酸。
柳隨風、東方雪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來,問道“怎麼回事?”
柳金燕來了個“鷂子翻身”從地上蹦了起來,剛落到地麵,就“哎喲”叫了聲,用手扶著腰,連瘸帶拐地走到柳隨風身邊道“二哥!幫我殺了他!這小子太壞了!”她指著謝小石,臉色紫脹,丹鳳眼圓睜,眼中淚光閃爍。
柳隨風麵色青紫,忽紅忽白,眼睛烏溜溜直轉。
東方雪上前道“小石頭,你又和人打架了?”
謝小石撇著嘴道“是他們先惹我的。”
東方雪氣鼓鼓道“不許胡鬨!再胡鬨就不教你武功了!”
柳隨風劍眉倒豎,上下打量了下東方雪,又看了看謝小石,對仍做進攻姿勢的四人人揮了揮手道“你們退下。”
四個人如逢大赦,收起劍,衝柳隨風躬身道“喏!”他們退到旁邊,掏出金瘡藥給自己敷上。
柳隨風衝謝小石拱了拱手道“舍妹不懂事,得罪少俠,還望少俠海涵!”
謝小石支支吾吾不作聲,東方雪抱拳道“柳公子客氣了,是謝少俠誤傷柳姑娘和你的手下,還望公子不要見怪。”柳隨風擺手嗬嗬笑道“不怪!不怪!”
柳金燕敷上金瘡藥,眼淚“撲嗒嗒”直掉,說自己走不得路,便趴在馬背上,由名手下牽著馬,慢慢向前走。
柳隨風和東方雪又探討起天文地理來,談笑風生。東方雪看柳隨風滿是崇敬。柳隨風邊笑著,邊有意無意拍了拍東方雪的肩頭。
東方雪連忙向後閃了步,低著頭,紅著臉,輕聲道“柳公子莫要這樣,大庭廣眾的。”
柳隨風仰麵朝天,哈哈大笑,右手抹了抹頭發,吟詩道“我是青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東方雪淡淡笑了笑。
謝小石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走在後麵,時不時踢著路上的石子。
他們轉過山坡,來到了片樺樹林,樹木鬱鬱蔥蔥,綿延不絕,望不到邊。有條可容兩輛馬車並排而過的土路,將樹林剖成左右兩邊。林中傳來陣“哈!哈!”的廝殺聲,金鐵撞擊聲更是如雨點般傳來。
東方雪看也不看道“小石頭,你又打架,我不理你了!”
謝小石攤開雙手,連連搖頭道“不是我乾的!”
東方雪扭頭看了看他,見他身邊空空無人,柳金燕等人離他有兩輛馬車遠的距離,不由四下看了起來。
聲音從密林中傳來,他們循著聲音進了密林,向前走了近半裡地,前麵出現片足球場大小的開闊地,地上綠草如茵,有條筆直的黃土官道穿過開闊地,向北延伸。
開闊地上,幾十名黑衣蒙麵人圍著隊官兵廝殺。他們手持細細長劍,像是圓錐,左右架攔,瞅冷子便挺劍刺出,不是擊中官兵肋下,就是點中肩頭,每刺下,就“撲哧”聲在官兵身上紮出個指甲蓋大小的血洞。而且,隻要有官兵中劍,立即會有幾柄劍連續擊向他,在他身上連紮幾個血洞,血流如注,頃刻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