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京城內大雪紛飛。
陣陣寒風呼嘯而過,冷勁兒直往人骨縫裡鑽。
天色漸晚,風雪越來越大。
小販們縮著脖子哈著冷氣兒,收拾東西早早的回家。
“今天收的挺早啊?”
小販“嘿了”一聲抬頭,那路過的行人早已經不等回話就縮進了一邊的房屋。
實在是太冷了。
凍的通紅的手指挑著貨擔,小販不敢耽擱,壓緊帽子,趕緊往家趕。
雪花翻飛間,熱鬨的大街如今空空蕩蕩,除了蜷縮在牆角的乞丐們,再無一人。
慢慢的,乞丐們也受不住了,三三兩兩的找個遮風擋雪的屋簷去了。
隻有一個乞丐,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
任風雪侵蝕。
一陣風吹過,帶來陣陣騷臭,那乞丐四肢詭異彎曲,身下一攤攤屎尿無人搭理。
“噠噠噠”
豪華的馬車停在乞丐不遠處,下人先是鋪上木板,在墊上紅毯。
車中的公子才由下人挑開車簾,披著白色狐裘緩緩走下車。
一旁的下人恭敬的為主家撐上一柄油紙傘。
潔白的鞋子踩在紅毯上,絲毫不染塵埃。
“你竟然還沒死?”
男子墨發披肩,眉間三瓣蓮花花鈿,容顏傾城,卻口吐惡語。
“那真是讓你失望了。”
地上的乞丐微微轉動腦袋,雜亂的頭發下那露出的眼睛充斥著滔天的恨意。
那曾經容貌豔麗風姿卓絕的臉,如今刀痕縱錯,那左眼空蕩蕩的竟是被人生挖掉眼珠。
她們竟如此對你……
男子暗暗心驚忍不住後退兩步,一邊的隨從趕緊上前攙扶。
“公子不必驚慌,如今她斷手斷腳,又瞎了隻眼,隻能等死罷了。”
“哪裡還是當初的人上人,如今不過是一個滿身屎尿的乞丐而已。”
衿容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的薑棠,心卻一直不能平複。
想當初,她多風光啊!
右手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力,左手掌握著最新奇厲害的武器製造。
為人放蕩不羈,做事心狠手辣。
是各國女帝的眼中釘,更是座上客。
可結果呢?
姐妹反叛,枕邊人捅刀,全部財富被瓜分,自己也落的如今地步。
如今這般,又有何懼?
薑棠費力的揚起脖子,空洞洞的眼眶直直的對上衿容。
那個曾經自己身邊最得寵的男人,無數珍寶捧到他麵前,隻為一笑。
還記得他當初怎麼說的?
“我彆無他求,隻求小姐日日陪郎身邊,便心滿意足了。”
狗屁的心滿意足!
我如今這番樣子,還能沒有你一番助力?
大雪簌簌落落,薑棠的一字一句卻格外清晰。
“乞丐又如何?再臟再臭又如何?你衿容當初脫了衣服跪在我麵前,祈求我憐憫疼愛的時候,那可是喜歡的緊呢?”
衿容咬緊牙關,麵色更白了幾分。
“你閉嘴!!”
“那皮膚又白又軟,手感極佳!”
“胡說八道!你給我閉嘴!”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就連口活都比彆人好呢,那舌頭那叫一個靈活!哈哈哈哈”
衿容身後跟隨的女奴各個眼冒金光,一看就是被薑棠勾起邪惡心思。
她們那**裸的視線讓衿容如芒刺背,如此私密的事情被一個女子大聲宣揚。
他還有什麼臉麵,絕對不能傳到三皇女那裡,她曾答應納我為侍!
所以,衿容眼神輕掃了一圈,這些人,都得死!
想到這裡,衿容鎮定也放開了許多。
整了整衣袖,慢慢開口道。
“這世間有名的男子哪個沒在你身下待過?到底有多少男人,怕是你也記不清了吧?”
“身邊人那麼多,可笑卻無一人真心對你。”
薑棠聽了卻毫不在乎,真心這個東西,她都沒有,為何強求彆人的?
薑棠,沒有心!
這一秒,和你濃情蜜意天好地好。
下一秒,就可以把你送到彆人床上換取利益。
她恨的從不是他們的背叛,而是恨自己的大意和軟弱。
還不夠狠,就應該把他們按進泥土裡,擠壓全部空間,在沒有興風作浪的資本。
就應該滅了這四國,將她們徹底踩在腳下,才能安分。
心慈手軟,你該落得今天結局!
薑棠,你就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