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容捂著被打的臉,整個人愣愣的回不過神來,從小雖是男兒身,他卻很得母親喜愛。
更是從未對他動過手。
可見今天是真的生氣了。
還不等衿容在爭取一下,丞相便已經怒氣衝衝甩動寬大的袖擺,走遠了。
那態度很明顯,根本不願意再和衿容浪費口舌。
衿容一個人站立在院子中,四散的寒風讓他一直冷到心裡去,捂著臉頰的手暗暗用力。
他不會放棄的,薑棠是他唯一的出路,更是丞相府唯一的生路。
衿容將手緩緩放下,眼眸低垂間彎彎的睫毛忍不住的顫動,顯示著此時他煩亂的心神。
‘前世薑棠在錦州染上瘟疫,更是在那裡結識了阿骨玉,就是因為阿骨玉的不離不棄,二人共同經曆生死,才讓大難不死的薑棠那麼寵愛那個男人。’
衿容腳步輕動,白色的衣擺層層疊疊的綻放,每一步都是精心訓練的結果。
他一點點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心中暗暗道。
‘如果今生是我陪在她身邊,那麼被千嬌萬寵的人,是不是就會換成我?’
衿容挺直腰板漸漸消失在小路儘頭,微風吹過,猛然間發現,或許早已沒了回頭路。
果不其然,一切皆如衿容所言。
錦州爆發瘟疫,來勢洶洶如今已經淪陷了半個城的人。
“啪——”
朝堂之上,女帝將奏折狠狠地甩在地上,滿朝文武瞬間惶恐跪倒一片。
上朝打盹的薑棠突然被眾人驚醒,看著跪著一地人,自己也慢吞吞的跪了下去。
挺好,跪著比站著更容易補覺。
女帝就好像眼瞎看不到似的,根本不追究薑棠的大不敬之罪。
直到——
“薑愛卿,你可願意?”
薑棠懵逼的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上麵的女帝,帝冕珠簾下的眼神晦暗無光。
沒有人敢直視天顏,那是大不敬之罪。
眾人卻習以為常,女帝對薑棠的包容程度非同一般,甚至遠超自己的兩個女兒。
想到這裡大臣們心中暗驚:薑棠不會是女帝流露在外的親生女兒吧……
旁邊的劉荃極其有眼色,又給薑棠重複了一遍女帝剛剛的話。
“薑大人,陛下讓您去治理錦州瘟疫,那是對您的信任和看重,您豈能辜負聖意。”
薑棠低下頭撇撇嘴,心中暗罵:這信任給你要不要?
我又不是大夫,治個屁瘟疫。
還不是……
眼神掃過自己手腕處,皮膚下的血液正在緩緩流淌,這個神奇的血液,總有人想試一試它的功效。
薑棠恭敬的叩首,謝恩領旨後又道:
“陛下,如果臣不辱使命,還能有命回來,陛下打算給臣什麼賞賜?”
直起身跪坐在大腿的薑棠,頗有些耍無賴的架勢,這任務還沒辦,倒是先要上賞賜了。
“哈哈哈,你這孩子真是半點虧都不吃,朕還能虧待你不成?你想要什麼?”
女帝鳳顏大悅,極其爽快的讓薑棠自己提要求,這份殊榮,僅此一人。
薑棠扯著笑臉,笑得一臉沒心沒肺道。
“我家夫郎嫌棄我沒用,不能給他掙個頭銜誥命,今日,我便想拿我這條命給他博個錦繡前程。”
此話一出,滿堂震驚。
薑棠竟然不是為自己求,而是為了自家的夫郎,世人認為的癡情,在眾人眼中不過是癡傻的代名詞罷了。
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地步,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