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歎了口氣,態度非常堅決的將人扶了起來,滿是無奈的說道:
“你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就是了,你知道的,我對你向來是有求必應。”
紫鄢看著深情的藍桉,心中微微泛酸,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縈繞心頭。
“我想離開西蜀國,回到三清門。”
藍桉身子一僵,嘴唇開開合合半個字也沒有吐出來,她既不想放人離開,也不想強人所難。
最終還是不想紫鄢為難,臉上撐起哭笑,故作大方的說道:
“原來是這件事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這裡待的不開心嗎?還是有人怠慢了你?”
紫鄢搖了搖頭。
“這裡沒有人怠慢我,隻是我想回家了,我……終究不可能在這裡一輩子……”
“為什麼不能?”藍桉問。
藍桉情急之下身體向紫鄢那邊靠攏。
“你可以留在皇宮,嫁”
“藍桉!”
藍桉未說出口的話被紫鄢打斷了,
紫鄢看著神情瞬間萎靡的藍桉,不知為何心突然很不舒服,悶悶的。
但是,有些事,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的。
“藍姐,請允許我最後再這麼喊你一次,你如今是西蜀國高高在上的國主,我……隻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我們之間太不般配了……”
藍桉正想說話,卻被紫鄢抬手製止。
“先聽我說完,之前我覺得我是喜歡薑棠的,後來我才慢慢明白,我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薑棠對待自己夫郎的專心,我向往那份專一和癡情。”
“卻苦於自己沒有辦法擁有,曾經我很天真的以為,隻要我將薑棠搶過來,那份專注就可以轉移到我的身上,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靠搶的。”
如今的藍桉說好聽點是國主,說不好聽點就個傀儡,如果沒有薑棠幫助,她根本不可能登上鳳位。
更何況剛剛坐上這個位置,有什麼方法能有‘聯姻’更能鞏固勢力呢?
那禦書房桌子上成山的奏折,都是勸誡藍桉廣開後宮選舉君後的帖子。
不看不管,就是不存在嗎?
躲,又能躲到幾時?
紫鄢不想在深宮大院裡,與眾多男人爭奪一個女人,在陰謀詭計中磋磨一生。
藍桉明白了,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才感到從內心深處湧上的無力感,她明白,但是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女人突然被抱進一個炙熱的懷抱。
淡紫色的衣衫映入眼簾,那出現在夢中無數次的香味,此刻緊緊的縈繞著她。
那舉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抬起是**,克製才是愛。
“記得帶足盤纏,平日裡少飲酒你胃不好,還有遇事不要衝動免得自己吃虧,在三清門我們住的院子裡,我埋了一壇梨花醉,那是等你成親時我的賀禮,想來已經埋了十三年了……”
梨花醉一般用於新人合巹酒,也有很多男方長輩早早的就將酒埋到地裡,將來作為男方的陪嫁。
紫鄢是孤兒,沒有長輩。
當年六歲的藍桉拿著鐵鍬,一點點的在樹下挖出一個坑,鄭重其事的將旁邊的酒壇費力的抱進坑裡,極其認真的將土掩埋。
這不是紫鄢的嫁妝,是聘禮。
紫鄢是藍桉從小到大的執念,是用心保護的至寶,是永遠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紫鄢懷裡抱著的人正微微顫抖,胸前的衣服逐漸變得濕潤,像針刺一樣,刺的紫鄢心疼無比。
時間好似突然靜止,二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再開口的藍桉,語氣明顯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