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張成看著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文革期間,我和你母親被劃為了右派。”
“我這腿上,就是被那些紅衛兵弄成這樣的。”
“不過不礙事,我還可以走。”
“相比於瘸了,能活下來再次見到你,這都不算什麼啊。”
徐守元熱淚盈眶的說道。
“這幫禽獸不如的東西,您可是從美國回來的科學家,支援國家搞科研,幫助國家培養人才的。”
“這些人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實在是太狠毒了。”
徐欣十分氣憤。
“誒那時候天下大亂。”
“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們的很多同事都死了。”
老丈人一腔熱血回國,卻被打斷了腿,留下終身殘疾,那個世道是沒有天理的。
可是身處那個時代,誰也躲不過,好在錯誤得到了糾正,他們都恢複了名譽,這不得不感謝鄧公和葉帥的偉大。
若沒有老一輩革命家的力挽狂瀾,今天的中國不會欣欣向榮。
“你回來我真的很開心,你母親她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你。”
“思慮成疾,現在人躺在聖瑪麗醫院裡。”
“人也瘦了很多。”
“走吧,我們去找你母親,要是她能見到你,知道你不但安然無恙,而且還過得很好,你母親的心病算是解決了。”
徐守元十分欣慰的說道。
“母親她病得很重嗎。”
徐欣十分的著急,得知母親病重,忍不住抹淚。
“你母親本來身體就不好,被批鬥後,又得了傷寒。”
“農村缺醫少藥,落下了病根,本來也不是大問題,可是她想你想得吃不下飯,人都快發瘋了。”
“人很不好,好在來到香江後,學校很重視。”
“安排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照顧你母親,情況倒是已經好轉了許多。”
徐守元邊走邊說道。
“爸我來扶你。”
張成主動攙扶老丈人。
“不用,我還沒有老到走不了。”
徐守元對張成雖然不討厭,可是也算不上喜歡。
心裡還是不太認同張成這個女婿。
張成對此卻也理解。畢竟徐欣出生名門,雖然他現在成為了商人。
可是在這樣高知家庭裡,沒有學曆,沒有文化,他們多少心存芥蒂,再有錢也難以登堂入室。
暴發戶在真正貴族麵前,人家是不會正眼看的。
這種情況,張成隻能認真當好女婿和好丈夫角色。
人心都是肉長的,總會有接納他的時候,不能著急。
他必須做好每一件小事,讓嶽父和嶽母接納他。
“爸那我來提您的包吧,您好跟徐欣多說說話。”
這一次張成不給徐守元拒絕機會,直接拿過了包。
小麗負責開車,眾人很快趕到聖瑪麗醫院。
找到了嶽母所在病房,徐守元悄悄打開了門縫。
發現妻子正在睡著。
她剛想進去,護士便走過來提醒:“徐教授,吳教授剛剛入睡。”
“她昨晚上一夜都沒有睡,你們有什麼事等她睡醒再來吧。”
“要不主任該怪我了。”
徐守元說道:“謝謝你的照顧,我老婆住院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小欣你媽媽剛睡著,她這段時間非常的疲憊。”
“我們先在門口等待,等你媽媽睡醒了,我們再去看她。”
看著病床上的老母親,已經鬢角斑白,曾經皮膚光滑的母親。
現在卻瘦骨如柴,臉色蒼白,像個老婦人一樣。
印象中的母親,走路風風火火,做事雷厲風行啊。
可是現在卻這麼老了,這麼虛弱。
徐欣看見母親這樣,忍不住哭了起來。
“媽媽對不起,都是女兒不孝,女兒沒用,你已經病了那麼久。”
“我卻沒有一天能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啊。”
徐欣難受極了,沒想到眼中堅強的媽媽,已經病得這麼重了。
“孩子彆哭了,見到你母親,一定要開心一些。”
徐守元安慰道。
“小欣是你嗎,小欣,媽媽和爸爸對不起啊。”
“你過得好嗎。”
病房裡,又傳出了母親的呼喚聲。
看見母親做夢都在想著她這個女兒,徐欣再也忍不住了。
她推開門衝了進去,一刻也不想離開的永遠的守在母親床邊。
緊緊的摸著母親的手:“媽我在這呢,我是你欣欣啊。”
“媽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徐欣眼淚啪啪的掉在了棉被上。
母親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正在上方看著自己,現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就在她麵前,張慧娟卻愣在了那裡。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媽你認不出我來了嗎,我是欣欣啊。”
徐欣一遍一遍喊著母親。
“是欣欣嗎,我那個苦命的女兒回來了嗎。”
張慧娟反應過來,將信將疑的問道,她現在還有些不是很清醒。
“慧娟這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女兒啊,你不是每天都盼著她回到我們身邊嗎,現在她回來了啊,你怎麼不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