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出瑪·薩拉行星重力場的過程在奧古斯都的眼中漫長而危險,成群的紫色異龍追逐著手到擒來的獵物,它們下方的“巨嘴”中噴吐著紛飛的刃蟲共生體。
這些醜陋的小怪物一旦落到人類的飛船上就會使用它們尖利的牙齒咬穿外壁並把自己埋入其中,等待著幾分之一秒後的絢爛爆炸。隻要時間足夠,刃蟲甚至能夠咬穿巨獸級戰列巡航艦厚重的裝甲。
等到穿梭機擺脫地心引力躍入時,駕駛員不得不謹慎地駕駛以躲避同步軌道上的那些以極高的速度飛行的各式飛船殘骸。其中一些殘骸體積龐大,顯然是來自於聯邦的某一艘戰列巡航艦或者是垃圾清理船。
太空中的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因為星靈艦隊在數個小時以前就介入了革命軍艦隊在外太空與耶夢加得蟲群的天空戰。
星靈艦隊對著耶夢加得蟲群揮出了一記重拳並把它們的飛行生物逐出了戰場,龐大的星靈遠征軍一直都沒有離開這個星係。
在穿梭機外置攝像頭中,深藍色的休伯利安以及諾拉德姊妹艦這三艘龐大的鋼鐵巨艦正停泊在深空中,仿佛是深海中的藍鯨。
奧古斯都所乘坐的穿梭機從休伯利安號一側打開的對接艙艙門中駛入停機坪,在橙色衣服的地勤人員指引下停穩。
休伯利安號內部的人造大氣空氣夾雜著機油與汗水的味道,但比起滿是惡臭屍體的瑪·薩拉地表來說還是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此刻停機坪上站滿了剛剛走向運輸船和穿梭機的瑪·薩拉難民,這些灰頭土臉的人們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而由於休伯利安號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難民救援任務,這些難民正在被有序地安排到各個已經被清空的船艙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會在乎生存環境是不是過於地擁擠。
革命軍總工程師羅瑞·斯旺的副手維克托·卡琴斯基正在負責休伯利安號船塢中的指揮調度工作,他立即向奧古斯都做了簡單的彙報,說明休伯利安號艦體的受損情況。
奧古斯都在停機坪台上停留了幾分鐘,吩咐好負責難民安頓工作的船塢的軍士長儘早安排好所有難民,給每個人分發水和口糧。至於兒童,他們或許還有機會分到一枚糖果或是軍用巧克力。
接著,奧古斯都就帶著莎拉·凱瑞甘、泰凱斯與法拉第幾人通過艦內升降直梯直奔休伯利安號的艦橋,正在指揮這艘船的是吉姆·雷諾的副艦長,一名自塔桑尼斯海軍軍官學院畢業的克哈4號人。
返回休伯利安號以後,奧古斯都立即接過了這艘戰列巡航艦的指揮權。
他在艦橋的指揮頻道上要求艦隊中各個艦長,包括艦隊的總指揮霍瑞斯·沃菲爾德在內的指揮官彙報作戰情況,立即在各個頻道上得到了回應。
根據各個戰列巡航艦以及附屬編隊的彙報,運送難民的運輸船已經全部回港。至於那些沒有回來的,上麵的那些人就隻能出現在失蹤名單上了。
“真高興你回來了,奧古斯都,要是你遭遇不測,這麼多人,人心就徹底散了。”奧古斯都麵前的艦橋主屏幕的上正是沃菲爾德那張黝黑的臉,這個時候,他已經蓄起了唇須,威嚴的將軍形象渾然天成。
“蟲子還殺不死我,將軍。”
奧古斯都看著主屏幕上的沃菲爾德說:“損失怎麼樣?”
“我們丟了兩艘猛獁級和巨人級運輸船,還有不少的穿梭機和apd飛船,至少有兩百架a-17怨靈戰機和更多的複仇者在近地軌道與太空中的戰鬥中墜毀了,那裡麵的王牌飛行員一個都沒有回得來。”沃菲爾德說。
“要不是歐米茄中隊的那些攪屎棍,我們本來不必損失那麼多人。”他說。
“馬丁號和哥特號受損嚴重,但在工程師的維修下,它們完全能夠跟上艦隊完成折躍。”
“歐米茄中隊必須付出代價,但現在我們得要趕緊離開薩拉星係。命令艦隊準備在十五分鐘以後躍遷,新的坐標是法莫裡安星係,3,271。”奧古斯都在全艦隊的指揮頻道裡下令說。
“收到,雷電之嗣正在進入預設躍遷航道。”
“我是杜克,阿爾法中隊正執行著這個命令。”
“這裡是拿破侖2號,艦長瑞克·基德向你彙報”
艦隊的指揮頻道裡馬上傳來了一係列的回應聲,各個戰列巡航艦開始把太空戰機與戰術攻擊機收回船塢。
“厄爾諾斯號呼叫休伯利安號艦橋,我是龍德斯泰因。元帥,星靈艦隊正在向瑪·薩拉開火!”龍德斯泰因的麵龐忽然出現在屏幕上。
“把畫麵接到主屏幕上來。”奧古斯都說。
主屏幕上的畫麵似曾相識,星靈艦隊的主力艦正在對著橙色的瑪·薩拉狂轟濫炸。白熱的光束攪動著瑪·薩拉的大氣層,五彩斑斕的輻光立即覆蓋了星球表麵,好似一層浮在水麵上的油膜。
瑪·薩拉,這個曾經養育四百多萬人星球如今遭遇了與她姊妹星球查·薩拉同樣的命運。她的表麵現在密布著滾燙的岩漿湖泊以及滾燙的蒸汽,海洋被整片地蒸乾。
“星靈摧毀了瑪·薩拉,地表生物悉數滅絕,這顆星球已經沒有殖民的價值了。”凱瑞甘說。
“在燒蟲子這方麵,星靈走在了我們所有人的前麵。”正站在奧古斯都身後的泰凱斯說。
“這的確是最有效的做法。”奧古斯都說:“如果不清除薩拉星係的異蟲,它們很快就會以這片星係為起點全麵入侵科普魯星區。”
“科普魯星區隻是擋在異蟲麵前的一顆小石子,它們遲早會吃掉整個宇宙。”
“沒錯,他們必須這麼做,不然薩拉星係就會變成滋養異蟲的溫床。”這時,雷諾從艦橋外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馬特·霍納和幾名遊騎兵,這些人幾乎人人帶傷,在經過一晝夜的戰鬥以後,全靠年輕與身體健壯支撐著沒有倒下。
“”奧古斯都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伊麗莎白和她的家人怎麼樣?”他問雷諾。
“他們很傷心,就跟所有的瑪·薩拉人一樣。茫然無措,不明白為什麼信仰虔誠的人們會遭此不幸。”雷諾發出了同樣的歎息聲。
“人們都在咒罵聯邦,為家園被毀感到深切的憂傷。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現在的瑪·薩拉和查·薩拉人就跟過去的克哈4人一樣。滿懷悲傷和憤怒,渴望複仇。”
“仇恨是一把雙刃劍。”奧古斯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