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惜和其他人一起待在房間裡,她出聲安慰著其他弟子,伸手去拍打師妹的肩膀,她知道的,她知道他們在害怕。
“沒事,不怕。”鄭惜的聲音是溫柔的,就像當年她安慰自己的妹妹不冷一樣,“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這些話是說給誰聽,自己會相信這種安慰話嗎?
是不相信的。
隻不過讓心裡好受一點罷了。
嶽徹居然是門主,她之前壓根不知道,還有為什麼那些弟子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帶什麼善意,他們做了什麼嗎?
一想到這裡,鄭惜心裡就難受,她擔心那些孩子會不會出事,尤其是阿玉,她被帶到了哪裡,會不會感到害怕和不安。
這些人根本就沒安什麼好心。
如果……如果還是那個時候的話……
“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外邊傳來了聲音,似乎有人在往這裡走來,腳步聲不緊不慢,最後停在了這個房間的外頭。
“就在這裡?”一道陌生的男聲在外頭響起,鄭惜也因此提高了警惕。
接著外頭又響起了細小的交談聲,而因為結界的緣故,鄭惜並不能聽到具體,她的修為被封住,她現在隻不過是個可以讓人隨意捏死的凡人罷了。
很快,房門被人從外邊打開,“鄭惜是誰?有人找你,跟我來吧。”
鄭惜聽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但是現在並沒有讓她可以拒絕的餘地,她點點頭,回應道,“好。”
“鄭師姐……”女弟子拉住了她的衣袖,周圍環境還夾雜裡帶著些許哭聲。
“…會沒事的。”鄭惜隻能那麼安慰著,然後跟著人走出了房間,房門被人重新關上,那些哭聲也就聽得不太真切了。
這人帶著她來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這裡有個亭子,亭子上有珠簾隨風輕輕晃動,鄭惜大老遠就看到一個人影坐在裡頭,似乎在等著她。
“好了,你過去吧。”
帶路的弟子說完這句話轉頭就走,獨留鄭惜一人在風中淩亂。
雖然有些遲疑,但是鄭惜現在修為被封,就算她不過去,那邊的人也能過來。
鄭惜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然後撩起那珠簾,此時風起,那珠簾順著風拍打到了她的臉上,這使得她本能地閉上眼,伸手去抓那些打她的珠子。
也不知是否她這個行為過於狼狽了些,隻聽到那邊傳來低低的一聲輕笑,隨即那亂動的珠簾就停了,不過風依舊拂著鄭惜的滿麵而過。
“好了,進來坐吧。”
對方的態度很友好,這讓鄭惜很是意外,於是她睜開眼看了過去,看到了一位端正的青衣男子坐在位置上,他麵前還放了兩杯剛剛泡好的茶,茶壺擺在桌子的中央,四周還有好幾碟點心。
鄭惜左看右看,然後坐在了那個沒有人的位置上,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暗地裡打量了好幾次眼前的男子。
“不吃嗎?”男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用,謝謝,你想問什麼就趕緊問吧。”鄭惜低頭看了一眼那點心,搖了搖頭,她實在是吃不下口。
…那這些點心待會給那些小孩們送去吧,不能浪費。
唐山玉也明白鄭惜此時的心思,能吃得下也隻能評論一句對方心大了,於是他直白開口問了,“我們需要你幫忙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就直說了,我們想要你套嶽徹的話,為了你們,也為了那些孩子們。”唐山玉認真看著鄭惜的神情,判斷著此時他應該要說什麼話,“因為嶽徹隻是個假門主,我們需要知道真門主的行蹤。”
“……”鄭惜沒回答,但是唐山玉可以看到她似乎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去做的,那麼我們換個話題,希望我們聊完後你可以就此改變想法。”唐山玉也不急,談判嘛,自然一步一步來,下棋也是如此,不過他隻會五子棋。
鄭惜依舊沒有回應他。
唐山玉也不惱,不如說他明白鄭惜此時在擔憂什麼。
“你在言明派那麼久了,你知道血靈根嗎?”唐山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特地觀察了一番鄭惜的臉色,發現她在聽到血靈根這個詞的時候微微一愣,“看來是知道的,說起來你的師妹似乎就是血靈根,她身上的靈根沾染了無數冤死的亡魂。”
“血靈根者一般都會被送往斷惡庭,你應該明白去那裡的人大部分都會是什麼樣的人吧?”
“…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靈根是被人強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鄭惜捂住了嘴巴,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而唐山玉也沒想到還有意料之外的收獲,於是他趁熱打鐵地往下問去,“強行?據我所知你們言明派不是講究尊重每個人的選擇嗎?”
“……是這樣的沒錯…”鄭惜的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對此她惜字如金。
“其實我也不想你們其中的一些無辜者被送往斷惡庭,但是這修仙界並不是我們隨清宗說了算的,不過我們能夠讓你們說出你們的聲音,最後讓大夥們所聽到。”唐山玉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受害者理應得到拯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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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鄭惜其實心裡已經動搖了,她現在閉上眼都看到師弟師妹不安的麵孔,現在有個人站出來說我能救你們,怎麼能不心動。
“我能聽聽你們目前所掌握的,到底是什麼嗎?”唯有這樣,她才能知曉她應該說什麼才能讓他們得到拯救。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不會答應。
但是她麵對的是唐山玉。
唐山玉一向是坦坦蕩蕩的,不如說他覺得瞞來瞞去沒什麼意思,“可以,我們目前覺得你們言明派是由那兩個宗門弄出來當擋箭牌的,而門主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並且有可能等著你們快死的時候吸收你們的修為然後漲實力,在後麵就是你們用那些小孩培養血靈根,並且將血靈根安給對宗門最為忠心的孩子。”
“然後功法就是你們可能有統一修仙界的這個想法……不過這屬於比較荒唐的一類,你們的實力還不到位就是了。”
“……怎麼都是那麼壞的?”鄭惜瞪大了眼睛。
“就是都那麼壞,怎麼,心裡難受嗎?”唐山玉細細打量了一番,見人還能承受得住便又加了一句,“我們還覺得你們是被洗腦了才那麼愛戴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