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鳥叫聲清脆無比,窗邊停了一隻麻雀,兩隻麻雀,三隻……
一共停了六隻麻雀!
它們齊刷刷地轉頭看向了房屋裡頭睡著的人,被子在人翻身的時候滑落下來,散落了一地,這張被子像一塊大餅,躺平在地麵上。
麻雀往上蹦了一下,它在等人類給他投喂食物。
但是今天這個人類始終都沒有起床,明明平時早早就起來練劍的人類,現在睡得和死豬一樣。
實在是對它們這些排隊等候的鳥類不太尊敬。
這裡的米比那個今早起來出發的家夥要粗一點,那邊太細了,隻有喜歡細嚼慢咽的家夥才舍得去那裡。
而它們不一樣,它們就喜歡圓滾滾的大米。
但是這個人類怎麼今天起那麼晚?
麻雀不解,麻雀等待,麻雀著急亂轉。
最後,就在麻雀打算飛過去把人喊醒的時候,謝璟終於起來了,他先是坐著稍微發了好一會兒呆,然後就轉頭看向了窗邊,那裡有陽光,一排排的麻雀,還有一個種了不知道什麼花的盆栽。
“……”謝璟揉了揉眉心,隻覺得有點頭疼,再多的,就隻有昨晚的記憶重複著在他腦子裡上演。
一會是顧延清那明顯有點驚疑的麵孔,一會是唐山玉囂張抱著顧延清得意的表情,再一會是怒氣衝衝的秦蘭時……
天。
天……
陽光燦爛無比,不似他心裡烏雲密布。
謝璟看了一眼外邊的天,還有麻雀。
該喂米了……先喂米吧……
謝璟起身去拿了點靈米喂給了窗台的麻雀們,喂完後他看著窗台的麻雀們又發起了呆。
他昨晚是不是不應該碰酒,沒想到那酒那麼烈……
一想到這裡,謝璟又頭疼了,不知道師父看過昨晚的他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有點叛逆……
明明之前的形象都維持得好好……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都是唐山玉的錯。
謝璟的眼神突然陰沉了起來,拉開了桌邊的一個小櫃子,裡麵放著兩個本本。
一個本本是普通的藍皮封麵,但是被人畫了一朵花在上麵。
另一個本本則是尊貴陰暗的黑色封麵,這上麵散發著詭異的氣息,似乎是來自於某人的怨念。
謝璟拿起了黑本本,在旁邊隨手拿了一隻筆,打開那本子,在上麵記錄著什麼。
某年某月某日,唐某人居心不良,準備烈酒害人不淺……
寫到這裡,謝璟微微思考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來他應該寫什麼比較合適。
最後,謝璟寫下
詛咒他最近喝水嗆到,走路平地摔,烤的魚變成黑炭。
完畢,謝璟滿意地合上了本子,心情愉悅了起來,但是想到接下來的麵見師父,他的心情又不美妙了。
怨恨無比的謝璟又加了一句
為什麼唐某人不能變成雞被人烤了吃呢?
實際上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唐山玉沒有喝水嗆到,也沒有走路平地摔,不過今天烤的魚差點變成了黑炭,可能是對初生的火焰掌握不熟練的緣故,魚糊在了手上,被他心裡流著淚送進了嘴裡。
至於變成雞……
他真的變了。
並且一臉嚴肅地坐在了秦蘭時的頭頂,他身上的紅色羽毛看上去靚麗無比。
真是好一隻漂亮的小雞!
“咳,所以,你也沒辦法麼?”秦蘭時這一路已經忍笑了好久,換了彆人他估計早就笑個不停了,但是這是唐山玉,秦蘭時打算給自己的小徒弟留點麵子。
而坐在秦蘭時對麵的,是一位氣度不凡,但是個子小小,坐椅子要疊墊子才能和秦蘭時平視的紅衣小姑娘。
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頭頂那時不時動來動去的兔耳朵。
“這法術嘛,忍忍那麼幾天就自己好了,所以它也就沒有解法咯。”這位兔族姑娘轉動了一下手上的金蘿卜,估計這是她日常把玩的物件之一,畢竟她腰間還掛著好幾個不同顏色的蘿卜。
“裴白山,比起這個,你這妖族的領地,比凡人管製的好像要混亂不少啊……”秦蘭時意有所指,他看了看那邊被他打暈丟在地上的一隻雞妖。
“最近那邊那個山頭鬨,這邊那個山頭又鬨,不太安生,你要是想和你的徒弟來這裡遊玩,怕是來得不是時候。”裴白山聽到這話,歎了口氣,她指了指那個狐妖繼續給這一人一雞解釋道,“就衝這隻雞。”
“據你們所說,你們是在樹人族開的茶館裡被襲擊的對吧,那個茶館是在兩個山頭之間的交界處開的,說到這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說的襲擊是一隻雞妖跑進來,亂撒讓妖或者人變成雞的符紙嗎?”秦蘭時說到這裡,眼珠子稍微往上瞄了一眼,見唐山玉不動如山地繼續蹲坐在他的腦袋上。
“這怎麼不算是一種鬨事呢?”裴白山聽到這話笑了,“這種蠢…剛開靈智沒多久的妖處處有,恰好有一隻發瘋的被你們遇上了不是?不過這種妖也隻有這種膽子了,讓他殺生怕是會暈過去,所以就有些自作聰明的妖想了點奇奇怪怪的法子擾人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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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反正最近的日子的確不太平……嗯,有一種諸位都在試探的感覺,真是讓人煩心得很。”秦蘭時擺了擺手,身子本能往後一仰,後又想起什麼,往後躺椅的動作變得緩慢了許多。
“那你要管我們這裡的事嘛?”裴白山撐起下巴看著人,此刻那金蘿卜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身上拋著。
“不管。”秦蘭時回答得很果斷。
“明智之舉,對了,建議你們不要去黑水嶺那一帶,那邊的黑蛇在發瘋。”裴白山抬頭看了一眼秦蘭時腦瓜子上的紅色小鳥,笑著提醒他們。
“發的什麼瘋?”秦蘭時好奇問了一句。
“不知道,隻聽說他們那邊已經有好幾條蛇祭天了,我想可能是族內在玩你殺我我殺你的遊戲?”裴白山說起這事的時候語氣輕鬆無比。
“那還挺無趣的,怎麼把人類的惡習學了個遍,你們之前明明多純良啊。”秦蘭時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不是嫌棄我們大山裡來的木訥嗎?”裴白山對人類開始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