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富來要離開了,薛家其他人知道後,一時都有些不舍。
雖然他隻在薛家待了兩個多月,但平時嘴甜勤快,給他們帶來了不少幫助和歡樂。
特彆是周青梅,自從“英雄救美”事件後,已經將他視為兩個閨女的“救命恩人”。
聽說對方要走了,特意從鎮上回來,還準備了不少禮物。
“這是我特意做的乾肉和炒豆子,都是耐放的,路上餓了饞了吃點。這是新買的襖子,我囑咐了塞多些棉花的,覺著冷了就披上去。可彆仗著自己年輕身體好就貪涼,路上著了風寒可不是小事。這是……”
此時,金富來站在騾車旁,聽著周青梅如慈母般的碎碎念,心裡劃過一陣陣暖流。
他出生的時候,金家已經發跡,從小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裡,衣食自然是不缺的,他缺的就是這種質樸的關懷。
可惜,他繼母心思太重了,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爹爹忙於打理產業,也不是一個懂得關心兒子的父親。
“嬸子,你放心,我肯定不讓自己餓著冷著。從這裡回去,也就一個來月的路程,腳程快的話,連一個月都不必,很快的哈,回頭我給家裡寄平安信。”
周青梅見他那麼乖巧聽話,更加不舍了。
她忍不住說道,“都說‘後底乸,毒過蛇’,從前覺得有些誇張了,如今撞見了,才知道,多好的一個娃呀,你那繼母怎麼就……”
鄭晴琅不想兒媳提起這種掃興事,連忙插話道,“好啦,時辰不早了,趕緊出發吧,去了鎮上還得換車馬呢。”
周青梅被這麼一打岔,心知自己失言了。
她連忙順勢改口,“對對對,東西都收好了,趁早走吧,早出發早到家,免得錯過了小年。”
金富來沒有多說,向眾人揮揮手,利落得進了車廂。
隻是,騾車剛剛啟動後,他便掀開車簾,大聲道,“師傅,那我等你到貴州哦!”
鄭晴琅對上他期盼的目光,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爽快應道,“行,我指定到!”
聽到這個回答,他才心滿意足得放下車簾,帶著對重逢的希冀,離開了給自己帶來不少成長和溫暖的地方。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舟車勞頓後,金富來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畢節縣。
這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漠不關心的親爹,口蜜腹劍的繼母,心思深沉的弟弟,拜高踩低的奴仆……
聽見到他全須全尾得回來了,正在後院悠哉品茶的繼母蘇氏,忍不住在內心罵了一聲,“怎麼不死在外頭!”
麵上,她卻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不顧後頭服侍的婆子丫鬟跟沒跟上,就迎到前院來。
“我的兒呀,怎麼這一次在外頭滯留良久,害得為娘我食不甘味,寢不安席。”
金富來陡然再會她這惺惺作態,心裡冷哼一聲,決定小小得刺了她一下。
“哎呀,我剛還想說娘親的氣色不錯,想是沒我這個混世魔王在身邊,大抵過得如意些,沒想到娘親這麼疼我,是富來看茬了,多月不見,娘親竟是為我操心蒼老了許多,富來不孝呀……”
說完,他作勢要跪下。
蘇氏見狀,一邊驚訝於他的“懂事”,一邊忙不迭上前攙扶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要不是你有書信傳來,為娘差點就派人去尋你了。來,跟為娘說說,你這陣子都玩了些什麼。”
她一副慈母樣子,拉著繼子的手,想要將他往椅子上帶,卻在兩手相觸時,忍不住一愣。
“你這手……”她翻出他的掌心一看,上麵有著不少乾活的痕跡,明顯粗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