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青槐自稱“姐姐”,又口出狂言,齊元碩不由得挑了挑眉,鼻子裡還是哼了一聲。
這女人慣會畫餅!
吹牛的大話誰不會說?
他也可以說他有本事給月亮鑲個金邊兒,給太陽戳個窟窿呢!
顧青槐向四下看了一眼,扯著他的衣袖,往廚房走“小石頭,你進來,我們好好談談”。
齊元碩身體一僵,立即甩開了她的手“你……你可是成了親的婦人,彆動手動腳!”
本來今晚就不該她一個婦人深夜獨自等他,太不合禮數!
她男人呢?死了嗎!
顧青槐扯了扯嘴角,帶著輕蔑的笑意“嘁”了一聲“你個連毛都沒長的小屁孩!矯情什麼!”
齊元碩……他長毛了,雖然才開始,也隻有那麼短短的幾根,但他就是長了!
哎,不是,這女人說話怎麼如此口無遮攔?
顧青槐轉身,推開廚房的門,瞬間飄來一股濃鬱的豬油香。
齊元碩抽了抽鼻子,心下奇怪。
這家窮成這樣,怎會有豬肉吃?
顧青槐點燃蠟燭。
燭光照亮簡陋茅屋,將大肚女子的身影長長地拉在地上。
齊元碩往旁邊挪了一步,剛好避開了那道與他重合的影子。
對於不相乾的女人,他連影子都不想沾染。
他像定海神針一樣,定在門外,就是不肯進去。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這要是被她男人看見了,他百口莫辯。
這個女人的行事作風真是大膽無畏。
顧青槐看向門外的人,強硬道“進來,我們談談!”
“有什麼話,就……就在外麵說,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禮數!”齊元碩彆開視線,沒好氣道。
顧青槐嗤笑“小屁孩兒,你放心,我死了男人,是寡婦,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齊元碩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很快又恢複尋常。
他往後退了半步,冷聲道“寡婦門前是非多,我更不能進去”。
顧青槐忽然被這個執拗的小屁孩給逗笑了。
笑罷,她道“孩子,你從才多大呀?放心吧,在我家沒人會往不好的方向去想。我和你談的話,不宜被外人聽見。”
齊元碩可不覺得自己年齡小。
想當年,他哥哥才十二歲的時候,就有下人爬床。
如今他已經十三歲了,比當年的哥哥還大一歲。
他是潔身自好的男子漢,有自己的原則。
顧青槐歎了一口氣,緩了聲音道“我爹叫顧衡,傷了腦子,變成癡傻;我大哥顧青山脊柱斷裂,身體殘疾;我娘趙氏,那天你見過;我二姐顧青桃已出嫁;我還有一個八歲的啞巴妹妹顧青丫;一個七歲的弟弟顧青鬆;一個五歲的妹妹顧青苗,這就是我家的基本情況。
你在我眼裡隻是個孩子,所以,請你進廚房,隻是有些要事要談,我們鄉下也沒有那麼苛嚴的規矩,你莫要多想”。
齊元碩眼中閃過重重震驚,他抬眸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