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槐冷嗤“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二姐清清白白、乾乾淨淨,都還被你們潑臟水,極儘汙蔑。那他們呢?!”
顧青槐驟然轉身,指著尤月柔和宋文傑,淩聲道“這兩人無媒苟合,又算什麼?!娶妻有娶妻禮,三書六聘;納妾有納妾儀,小轎後門!
宋文傑這個渣男在還沒有和我二姐和離的情況下,就將外麵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家,並使之懷上野種!此女,妻不是妻,妾不是妾,外室不是外室,還對我二姐這個正妻各種羞辱咒罵。
請問,他們是不是亂搞男女關係?!是不是毫無道德羞恥?!是不是破壞鄉野民俗倫理?!是不是視國朝禮法為無物?!”
顧青槐的話如平地驚雷,震得現場所有人都怔然呆住。
正午秋陽明亮,青磚大院內擠滿了人,卻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將視線移向了顧青槐。
尤月柔抓著帕子的手,指節發白,看向顧青槐的眼神像淬了劇毒的利箭。
宋文傑則有些驚訝,他記得顧青槐以前是非常膽小怯懦的,怎會突然變得如此犀利。
崔屠婦看向顧青槐的眼神充滿了讚賞。
她之所以站出來幫襯這個顧娘子,一方麵是因為她厭惡宋家,想要賺銀子;另一方麵,她對顧娘子的長相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朱美君忽然大聲吼道“你們咋不說話了?!這兩人才是真正的奸夫淫婦,而且證據確鑿!你們的道德廉恥呢?你的嘴巴呢?咋不噴糞了?!”
宋裡正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堪,不是垂著眼眸,就是低著頭看鞋尖,或者彆開視線,不敢與人對視。
圍觀的村民們卻指著宋文傑和尤月柔,小聲議論了起來。
“的確很不像話,這是敗壞咱們肥田村的風氣!”
“就是啊,要是全村男人都這樣,咱們這些正頭娘子哪還有活路?而且,以後那些正經人家的姑娘誰還願意嫁咱們肥田村的漢子?”
“唉,什麼敗壞風氣?你們女人就喜歡大驚小怪!都怪那宋顧氏不會保養自己,把自己弄得像個老媽子!你們再看看人家尤氏,細皮嫩肉的,兩廂一對比,男人見了那尤氏,肯定會選尤氏呀”。
“呸!放你娘的狗屁!有本事就讓那姓尤的狐狸精天天下地乾活,回家承包一切家務,伺候老,伺候小,吃野菜,穿粗麻,老娘看她還能美幾天!”
“就是,男人都是沒良心的狗東西!個個都犯賤,折磨他、累他的人,他愛的死去活來;對他好的,他從不珍惜!”
……
良久,周族長的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看著顧青槐,冷聲道“你這小娘子牙尖嘴利,戾氣橫生,離經叛道,絕非淑女善類。
人不風流枉少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尤氏是縣令大人的表姨子,是官家親眷,我宋族子弟能與之互生情愫,是有眼光,有魅力的表現。不過一紙婚書而已,文傑,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顧青槐氣笑了。
果然,這些道貌岸然的老匹夫,都是無法講道理的,他們隻認利益。
攙扶著宋文傑的尤月柔大喜,雙眼瀲灩地看向身邊的男人。
宋文傑看了顧青桃一眼,臉上滿是嫌惡。
若她還像剛成親時那樣秀美,他還可以考慮留她做個妾。
可如今她又黑又瘦,乾癟得像條曬乾了的魚,他碰都不想碰她。
“休了她!休了這賤婦!”宋焦氏麵目猙獰地指著顧青桃。
“對,大哥,馬上休了這老媽子!二哥以後是要做大官的,這女人在咱們家,影響咱家的形象!”宋蘭蘭撅著嘴道。
尤月柔嘴角噙著笑,得意地看向顧青桃。
顧青桃麵色清冷,不顯內心波瀾,隻有兩眼殷切地看著顧青槐。
她相信妹妹,不會讓這些惡人毫無底線地羞辱她,踐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