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城的舒府駛出了一輛高大華麗的馬車,馬車的後麵跟著好幾個騎馬的佩刀衙役,徑直向清河書院行去。
車上坐著舒縣令的平妻高雲湘、次子舒鴻銘,次女舒鴻雪、幼子舒鴻軒。
母子四人皆都麵帶慍怒,根本想不到區區一個下賤泥腿子竟敢和他們叫板。
舒鴻雪氣得一張雪白瓜子臉都變了形,咬牙切齒道“賤民!等會本小姐定要讓他們好看!”
高雲湘看了女兒一眼,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輕嗔道“你呀,就會給娘惹事,你說你招惹那些賤民作甚?他們值得你去費力氣?”
“娘說的是,鴻雪,咱們需要對付的是舒明箏和舒明縱,他們沒死之前,彆給娘找事”,舒鴻銘也責備地瞪了舒鴻雪一眼。
舒鴻雪撅起嘴巴,很不服氣道“我這哪裡是惹事?我還不是為了鴻軒出氣?”
“出氣?軒兒,他們欺負你了?”高雲湘臉色微沉。
肥頭肥腦的舒鴻軒切了一聲,靠著車廂壁,翹著二郎腿,不屑道“那兩個小賤種哪裡敢欺負本少爺?平時,他倆見到本少爺就像老鼠見到貓,卻從不過來討好本少爺,本少爺看不慣夫子每天表揚他們,每次背書他們都最先背完,測評成績都是名列前茅。
本少爺就是要殺殺他們的威風,本少爺的親爹是清河縣的老大,本少爺在學子中當然也是老大,誰不把本少爺放在眼裡,本少爺就好好治他!”
“就是,誰讓那倆賤種不把軒兒放在眼裡?下賤泥腿子就該趴在地上,給我們這些上等人下跪磕頭,做牛做馬!”舒鴻雪揚起尖下巴,眼中儘是蔑視。
“你呀你,誣陷彆人偷錢,手法太粗糙,容易露餡兒,以後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要是被你父親知道,又是一頓好罵”,高雲湘笑著瞪了小兒子一眼。
舒鴻雪得意道“娘,您放心,於山長可是個會來事的,肯定偏向您,等會您往那裡一站,報上您是縣令夫人,衙役再往前一站,保準那些下賤泥腿子嚇得趕緊跪下來給您磕頭。而且,書院裡的那些學子,都沒見過尊貴的縣令夫人,您肯賞臉大駕,他們正好可以目睹您的風采。”
高雲湘被女兒的話哄得心情很好,想一想那麼多人向她下跪,叫她縣令夫人,用敬畏、孺慕的目光看著她,她就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然而,到了書院後,真實情況與她想象的大不相同。
書院的學子看見他們後,的確迅速讓開了一條通道,臉上皆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但,那名抱著孩子的女人卻滿臉鄙夷地叫她高姨娘!!
高姨娘?!
“放肆!本小姐的阿娘是堂堂正正的縣令夫人,你這賤婦竟敢稱她高姨娘!來人!把這賤婦拿下!”舒鴻雪滿臉怒容,指著顧青槐厲喝。
“放肆!我看誰敢!”南宮韻唰地抽出鳳嘯劍,站在了顧青槐的前麵。
顧廣之也立即跟了上去,青筋暴起地大喝“誰敢動老子孫女,老子和她拚命!”
顧青山、齊元修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都滾開!我看誰他娘的敢動我家主子!”崔詩詩拿著兩米大刀衝了過來。
之前小石頭少爺告訴她,主子不能打殺女人,讓她時時跟在主子身邊,所以,先前主子沒讓她跟著,她還是來了。
她那鐵塔一樣高大強壯的身軀往人堆裡一站,瞬間鶴立雞群,異常突兀,再加上她滿臉橫肉,手裡揮舞著兩米長刀,活像索命煞神,嚇得眾學子一連退了好幾步。
山長、夫子和眾學子都有些怔愣,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顧青鬆和趙小火的家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絲毫不給縣令夫人小姐麵子。
難道他們完全不計後果嗎?
隻要以後他們還在清河縣內,就必然時時處處受製於縣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