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向逸親王,用辨不出情緒的聲音道“趙小石是常大將軍旗下的一名小卒,趙小石立功,也算是常大將軍立功。”
逸親王不屑地哼了一聲,“皇兄,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常恒向您彙報虛假信息,這可是欺君之罪!而且,就算是常大將軍的功勞,情況不同,功勞大小也不同,何況,也不能完全忽視那趙小石的功績。
若是每一個有才能,又願意為大夏犧牲奉獻,做出重大貢獻的人都得不到公正的對待,豈不是要絕了大夏百姓為大夏鞠躬儘瘁的心?皇兄,此事的影響不在於個人功勞的大小,而在於它所帶來的全麵的、社會性的不良影響。”
皇兄可真是糊塗!因為常家是三皇子的嶽家,便為其開脫。
因為梁淑妃,皇兄還是很偏向三皇子的。
有時候他真心覺得皇兄的眼神有問題,魏皇後比淑妃長得美,還很端莊大氣,德行高潔,智慧過人,可皇兄偏偏喜歡淑妃那種矯揉造作,佛口蛇心的假麵人。
想想兩年前的場景,逸親王至今都無法相信太子會謀反。
唉,可惜了他那兩個風姿出眾的侄兒。
皇上垂眸想了想,點了點頭,“逸兒說的有些道理。”
逸親王指指自己的腦袋,得意道“皇兄,臣弟雖然懶散,但腦子最清醒”。
皇上嗬嗬一笑“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
笑著笑著,皇上忽然想起什麼,溫聲道“你已經很久沒去看望母後了吧,抽個時間去看看她,免得她掛念”。
“不去!”逸親王脖子一梗,滿臉倔強,“她嫌棄我無用,嫌棄我臉醜,我還是不給她添堵了”。
自他記事起,母後就告訴他,若遇到危險,他一定要擋在皇兄的前麵,皇兄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所以,他六歲時為皇兄擋住了砸過來的熱茶杯;八歲時為皇兄擋了一箭;九歲時為皇兄擋了一枚暗器;十歲時,為皇兄擋了一把毒粉;十三歲時為皇兄擋住了砸下來的橫木;十五歲時為皇兄擋了一刀,導致臉部毀容。
自始至終,他的母後眼裡隻有皇兄。
他的臉毀容後,本以為會得到母後的心疼,被母後抱在懷裡溫聲安撫,可母後看見他臉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嘔吐。
以後的日子,他要去見母後,就必須要戴著麵具,這是母後的要求。
誰都不知道,其實,他在母後眼裡看見了掩藏很深的嫌棄。
那個嫌棄的眼神,就像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心裡,時不時就會跳出來折磨他一番。
從那時起,他便知道,自己在母後眼裡,不過是助皇兄贏得皇權鬥爭的一個工具。
他有一張好臉時,既可以保護皇兄,又可以在皇兄不幸遇難時,接著爭奪帝位,成為母後的下一個籌碼,他的臉毀了,就沒有這個作用了。
無論他怎樣討好母後,都不會得到她的疼愛,所以,他不再往母後跟前湊了。
他懂得了討好皇兄,因為討好皇兄可以活命。
皇上無奈歎了一口氣,“你在彆扭什麼,母子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
不等逸親王應聲,門外便響起了太監的高聲通報“啟稟皇上,三皇子求見。”
皇上麵色一喜,聲音都輕快了幾分,“讓他進來。”
逸親王站起身,行禮道“皇兄,可還有事和臣弟談?若無,臣弟先行告退。”
他可不想看見三皇子那張假臉,也懶得應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