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公小聲道“稍安勿躁，或許這隻是做戲給彆人看，畢竟這麼多人看著。他隻是鄉野出身，想在朝中站穩腳跟可沒那麼容易，咱們若是和他聯姻，他的地位就穩固了，本國公不相信他不心動。”
聞言，三皇子抬目四下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四皇子站在遠處，一臉嘲諷地看著他這邊。
三皇子哼了一聲，和梁國公大步離開了。
齊元碩穿過長長的紅牆宮道，忽然，一個踉蹌的身影栽倒在他麵前，與此同時，一股惡臭直撲門麵。
他捂住口鼻，停下腳步，看清了那是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疤痕，脊背佝僂的老太監。
老太監手裡還提著一個恭桶，恭桶滾落在地，骨碌到牆角。
老太監摔出來的細巷裡站著幾個幸災樂禍的年輕太監。
老太監應該是他們一腳踹倒在地的。
齊元碩上前將老太監攙扶起來，轉身對幾位年輕太監厲聲喝道“你們是哪個宮的？若再欺負老弱，本將軍必定麵聖，治你們一個死罪！”
幾名年輕太監麵色一變，立即撒腿就跑，迅速消失在了一個拐角巷子。老太監直直盯著齊元碩，蒼老的臉上滿是震驚，覺察到自己的失態，他慌忙低下頭，向齊元碩行了一禮，“老奴謝謝將軍出手相助。”
齊元碩見他衣衫破舊，瘦削不堪，心想他應該是辛者庫地位最低下的夜香太監。
老弱太監在宮裡被欺負是常有的事，奴仆肖主，都養成了一副勢利刻毒的性子，向上攀附權貴，向下踩踏比自己地位低的人。
齊元碩拿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裡，“拿著吧，買身好衣服，以後吃好點。”
老太監的目光落在齊元碩的右手上，右手修長的中指第二個關節處有一道極淺的疤痕，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
“老伯？”齊元碩提醒。
老太監接過銀票，慌忙跪下，“謝謝將軍！謝謝將軍！將軍大恩大德，老奴永遠銘記。”
說完，起身跑到牆角，提起臭烘烘的糞桶，跑進了高高的宮牆細巷。
齊元碩不知道的是，老太監轉身後便紅了眼角。
他靠在牆上，兩手抖抖索索地把銀票藏進了腰袋，提著恭桶踉蹌著向皇宮儲存糞便的淨房走去。
淨房停了好幾輛運送恭桶的木板車，因為臭氣熏天，很少有人過來。
西北角有一個偏僻狹窄的房間，就是老太監的住處。
老太監將恭桶放在恭桶車上，徑直走向小房間，開門後，他轉身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
進了房間，老太監將門窗緊緊關上，還不放心，又用一根木棍抵住了房門。
然後挪開北麵牆壁的木桌，拿開一塊木板，露出幾塊有些鬆動的青磚，他一塊塊地將青磚抽出來，不一會兒牆體上就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黑洞。
老太監鑽進洞中，沿著木梯下了一兩米，到了一個狹窄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光線並不太暗，因為頂部鋪設了鏤空頂，有光線照射進來。
挖鑿這個地下室的人很會利用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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