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之心生好奇,便想前去一探究竟,到了刑部大牢,她才發現原來刑部真的有許多新奇的玩意兒,一個賽一個的能折磨人,真不愧是讓人聽了就膽寒的刑部,果然名不虛傳。
獄卒帶著陸宛之左拐右拐,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關押顧更言的牢房門前,牢房內,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靠牆坐著,身上的囚服破爛,混合著血漬和灰土,邋裡邋遢的,頭發淩亂的披散著,發絲之間不乏麻杆樹葉之類的東西,活脫脫一個叫花子模樣。看到他的時候,陸宛之都懷疑是不是獄卒搞錯了,這麼個落魄邋遢的階下囚竟然是顧丞相最寵愛的兒子,真是與昨日的紈絝光鮮大相徑庭。
“顧二少爺?“陸宛之輕輕的喊了一句。
隻見那人緩緩的抬起了頭,眼神略略有些呆滯,當看到陸宛之的時候,眼睛突然像被注入了一絲光彩,隻不過是仇恨的光彩罷了。
“啊啊啊啊。”顧更言張口發出了這樣的聲音,陸宛之疑惑的看向了獄卒。
“他被灌下了啞藥。”獄卒如實稟告。
“什麼?啞藥?!誰乾的?”陸宛之很是吃驚,皺了皺眉頭。
“是,是太子殿下。”
“誰?太子?他來過了?”陸宛之驚訝的問道。
“是,太子殿下走了以後,顧少爺就啞了。”
“他什麼時候來的?”陸宛之問道。
“三日前。”
三日前?不就是他從皇宮回來後的那天嗎?他怎麼知道顧更言被關在了這裡,還特意來這兒把他給弄成個啞巴?陸宛之越想,眉頭皺的越緊,她雖然不打算讓顧更言好過,但也沒想過要把他毒啞,畢竟能在顧玄麵前喊上幾句哭,哭上幾聲,就能讓顧玄出紕漏,這麼好的人質,她可舍不得就這麼給廢了。
“好好看著他,不許任何人來探望,太子也不行,就說是我的口諭。”陸宛之慍怒的說道。
“是。”獄卒領命。
回到東宮,陸宛之便直接去了蕭穆然的院子,氣洶洶的推門而入。正在臨摹字帖的蕭穆然聽到動靜抬頭一看,發現是陸宛之,還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你去刑部大牢了?“陸宛之強忍著怒氣,儘量平和的問道。
“嗯,去了。”
“嗬,你倒是坦誠。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去刑部大牢把顧更言給毒啞?”陸宛之氣的翻了個白眼,叉著腰問道。
”因為他說話太汙穢,我隻是給了他一碗啞藥,沒有割了他的舌頭已經是很便宜他了。“蕭穆然說著,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陸宛之覺得自己真的快要被氣笑了。
“我非常樂意接受你的感謝。”
“呸,我不樂意!”陸宛之啐了一句,又問道”他說什麼了?你又為什麼會知道?“
“聽說的。”蕭穆然麵無表情,很難看得出來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太子殿下剛回京,消息倒是靈通。”陸宛之諷刺道。
“過獎了。”蕭穆然淡淡的,依舊沒什麼情緒波瀾。
“行,你可以的。”陸宛之氣得不行,轉身離開了。
“殿下,您為什麼不告訴太子妃真相啊?讓她誤會您。”東寧揪著表情,不解的問道。
“告訴她做什麼?顧更言說的那些話肮臟至極,何須汙了她的耳朵。“蕭穆然拾起筆,繼續臨摹字帖。
窗外的陸宛之聽完他們主仆二人的對話,悄悄的離開了。以她的了解,蕭穆然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會無緣無故插手她的事,這次顧更言的事,他一聲不吭就給人毒啞了,必是動了怒的。她猜測的是可能與朝中的事情有關,結果沒想到竟是因為她。照此來看,他應該是聽到顧更言嘴裡說的那些不乾不淨的話,怕毀了她的名譽,才一怒之下灌了顧更言一碗毒藥。
這樣,她還得謝謝他了。
不過,蕭穆然既然能知道顧更言在刑部大牢裡的言語,必定是在那裡有眼線,那對於顧更言口中所指的事情,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呢,想來也瞞不住,畢竟那一段時間顧更言滿城風雨的找她,他隻要看一眼畫像就知道圖中人是她了。陸宛之走著走著,想著想著,突然覺得自己不對勁,此事應該謝他不假,可是他知不知道她夜闖顧府救人又如何呢?與她有何關係。
還是想想牢房裡那位怎麼處置吧,一直關著也不是個辦法。顧玄應該已經得到自己寶貝兒子啞了的消息了,以他的性格,這麼寶貝的兒子被她整成了這個模樣,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眼前,他肯定會想儘一切辦法,將顧更言從牢裡救出去,所以一定不能讓他得逞。
她親自關進去的人,是顧丞相的兒子,亦是要行刺太子妃未果的刺客,在明麵上,顧玄隻能認了這個栽,不能有任何不滿,可私下裡若是動些什麼手腳,隻要做的乾淨些,怎麼追責都不會追到他頭上的
“不好!”陸宛之心裡一凜,忙吩咐離月備馬車,她要再去一趟刑部大牢。
馬車備好,陸宛之帶著離月和雲疏去了刑部大牢,才走到半路,她便聽到街上的人吵吵嚷嚷的喊著什麼,聽著似是很混亂的樣子。陸宛之掀起簾子的一角,探頭看了一眼,隻看到百姓們都議論紛紛,還一直指著一個方向。因為她不便露麵,所以吩咐雲疏探出頭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