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推他一把笑道:“說得我都想去了。”
齊恭衝他一努嘴:“就你話多,你去我們還不要呢!”又問玉章:“姐姐意下如何?”
玉章自是喜出望外:“那我等年底回去了問問媽媽。”
“嗨呀,我們正急著找人呢,你等年底,黃花菜都涼了!”齊恭說,“你要是放心我,就寫個信,我帶去給吳媽媽,把她接去。”
玉章說:“我自然放心你,隻是宮女與侍衛不能傳信,我得稟過娘子才行。”
齊恭忙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我就是想著吳媽媽人這麼好,請她給我家看房子這不正好嘛。可沒打算反倒害了你。待會兒吃過飯,咱一塊去見娘子說明這事。”
金書對玉章說:“你看看娘子能不能準假,準的話你正好一起去,也看看媽媽。”
玉章說:“太後的賞賜還沒全到齊呢,你一個人守著庫房登記入庫得多累?”
“這有什麼累的,又不是送到錦仙殿的全是我搬運,”金書笑道,“錦仙殿二十個力工難道是白占名額的?”
其他侍衛也說:“玉章姐姐隻管去請假,還有我們呢,斷不會叫金書姐姐自己勞累。”
金書玉章謝過眾人,王雲便說:“金書姐姐你呢?家裡怎樣情況?”
“我是先帝時最後一批進宮的民女,落選後留在了宮裡。那幫人聚集大鬨的事,你們大概也知道吧?平息之後,姑姑嬤嬤也不敢叫我們這些人伺候剛封的娘子、娘娘們了。我年紀太小,做不了粗重活,就分去看書庫,老姑姑人很好,教我認字、登記簿冊,我就這麼一直沒風沒浪地過著日子,”金書歎道,“從我入宮,爹娘兄弟除了要錢之外,就當沒我這個人,我到如今其實也不在乎他們對我有沒有親情了,就是不知道老了能去哪兒。”
王雲說:“姐姐現在不過雙十年華,何必煩惱?我看娘子是個心善的,過幾年跟她求個恩典,叫她給你指個婚多好。”
金書笑道:“彆胡扯了,一個宮女哪能想這個。”
王雲說:“你彆這樣想啊,宮女怎麼了?二位姐姐現管著書庫,書籍出入有序,陳列井井有條,又能寫會畫的,比外頭那些富戶家的小姐還強呢!怎麼就不能嫁個體麵人家,做個正頭娘子了?”
其他侍衛都說:“對,宮女也不是一定終老深宮,齊尚宮還在禦前行走呢!她在京城也有住處。”
“越說越離譜了,”金書道,“我還能想齊尚宮那水平?”
崔瑾笑道:“來日娘子前途更好,你難道就不會升一升?做個從使、少使,一路升上去,你們又識文斷字,在娘娘麵前做女官做得好了,一樣可以往門下尚書調任,做個行走女官。來日擇個好人家子弟,有什麼不可能的。”
金書笑歎道:“這仕途想得挺美,可惜也就想想罷了,到那一日我也不知道三十五十,你看齊尚宮多大年紀了?”
李傑說:“就算婚事上沒甚理想的,收養個孩子還是好辦的。”
金書搖搖頭:“想這些做什麼呢,過一天算一天吧。”
玉章說:“話也不是這麼說的,你那哥哥弟弟,嫂子弟媳,侄兒侄女,哪個是好人?他們以為凡在宮裡的,都能穿金戴銀,吃香喝辣,跟你要錢從來不含糊。等你老了出宮,要沒個人護著,他們能鬨得你一輩子不安生!吳媽媽當年也是多虧了老娘娘出手,才斷了舊親,她為什麼寧可在青龍縣買房都不回家鄉?家鄉是虎洞狼窩蛇窟窿,回不得!你娘家可離著京城不遠,就不怕他們找到你?”
金書更加憂慮了:“我是得好好想想。”
因惦記著晴翠囑咐,鄭嬤嬤和劉嬤嬤走完過場便向周瑞祥告辭:“娘子還有吩咐,委實不能耽擱,辛苦周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