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晴翠替兩對傻瓜頭疼,那邊李奇也在為了妹妹闖的禍煩惱。
淑妃見了哥哥就急著告狀:“我可被黃毛怪坑慘了!”
“你糊塗!”李奇壓著聲音怒斥,“你做了什麼我已經都知道了,你怎麼不想想,構陷嬪妃有私,是何等大罪?”
淑妃不樂:“我又不是謀反,算哪門子大罪?”
李奇快要氣傻了:“還想謀反呢?你身為妃子,聯絡宗室王爺,這本來就犯了忌諱,更何況你居然還想讓皇帝蒙羞?皇後和你一起做的吧?現在倒黴的是不是隻有你?”
淑妃點點頭:“我已經想明白了,太後在保她侄女。”
李奇直接笑了:“這還用想啊?我的好妹妹,你是在宮裡,不是在家裡!”又歎了口氣,說:“你嫂子知道你乾了什麼,好險沒嚇死過去,年前年後全在忙碌。咱們家還有個李傑在人家手底下混飯吃哪!你乾事之前怎麼不過一過腦子呢?先前宮裡有個懷孕的采女,是吧?我聽說陛下都沒等她生下孩子就下令杖斃了,那是為的誰?”
淑妃說:“正是因為這樣我和陳文才擔心啊!”
“陳文?陳蘭庭他女兒?”李奇皺眉,“你和她走得近?”
“也不是很近,就是我倆都沒聖寵了,她經常來看看孩子,我們就說說話。”
李奇眼睛微眯:“說了什麼?”
淑妃對著哥哥倒不藏私,將兩人如何心驚蕊采女被杖斃,如何擔心昭妃生下兒子等事都說了:“所以我才找皇後做這事。本想著不認親父母這事一出,黃毛怪鐵定翻不了身,哪想到……哪想到嘛!”
“你、你,你這腦子……”李奇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末了一拍大腿,“我入宮都比你強啊!”
“哈哈哈哈哈……”淑妃笑彎了腰。
看著渾然不知世事的傻妹妹,李奇沉默良久。
“陛下,李奇求見。”
“哦?傳。”
李奇仍舊是領宴時那一身朝服,進門來恭敬行禮:“參見陛下。”
“中平免禮平身,坐。”
“謝陛下。”
“你不與親人多相處一陣,這麼著急見朕所為何事啊?”
李奇複又起身跪地請罪:“妹妹為一點爭風吃醋,就做出這樣惡事,臣羞愧無以複加,這都是臣教導無方,請陛下嚴懲。”
淩清輝看著李奇和他差不多的年紀,兩鬢卻已斑白,心生憐憫:“中平起來說話。”
李奇沒有起身:“淑妃是臣的妹妹,然而如今是宮中妃嬪,論尊卑輪不到臣決定如何處置。臣隻能請陛下降罪於臣,以警示眾臣,莫要再做這樣糊塗事。”
“你有功於國,不當懲罰。何況豈有妃子犯錯,懲罰朝臣的道理?”看李奇懂事,淩清輝心氣順了些,“何況太後年前已罰她禁足,如今也解了禁了。此事沒有傳開,也不必再加罰於你,反倒惹出新的是非。”
李奇一愣,忙說:“陛下教導的是。隻是臣愧疚難安。”
“往後淑妃不要再做糊塗事就是了。”
李奇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臣有萬死之罪。”
淩清輝詫異道:“中平何出此言?”
“臣,臣請陛下賜淑妃出家。”
“啊?”淩清輝這回真的驚住了,“為何有此念頭?是她的想法還是你的想法?”
李奇隻得說:“是臣兄妹共同的想法。臣妹禁足時思想聖恩,悔愧難當,那時便有意效仿惠太妃,出家為國為君祈福贖罪。隻是她還想等臣回來,因此拖到如今。”
“是你要求的吧?”淩清輝壓根不信,淑妃一路上歡蹦亂跳,哪有個愧疚樣子?罰了她幾個月的素齋她都受不了,這種人能想去出家?
“中平不必過於小心,朕一直知道淑妃心思天真,不會過分責怪她。”
李奇有苦難言,陳昭容唆使她妹妹出頭挑事,這話能說嗎?不管她是要寵愛還是要孩子,妹妹都不是她的對手,崔玉德亦是老實人,家中兩個小妾又不愛生事,也沒處積攢經驗,因此全家湊一起倒隻有李奇這個大男人看明白了原委。
然而哪有朝臣摻和後宮爭寵的?兄妹間有些話說來也尷尬,倒不如儘快抽身,離了這潭深不見底的渾水,隨便昭妃昭容怎麼鬥,妹妹總歸是安全的。
因此李奇執意請求:“陛下可召淑妃來,親自問她。”
皇帝被他纏得無法,隻好叫來淑妃:“你哥發瘋了,你勸勸他。”
淑妃被哥哥訓了一頓,也意識到了危險,思來想去覺得哥哥說得有理,因此果真向皇帝說:“嬪妾愧對聖恩,願意出家祈福。”